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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连神医冷声下令。
某世子妃委屈的看了她一眼,但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该让她如此担心的,也不说什么,端起药碗脖子一仰,直接灌了进去。药汁极苦,她下意识的要吐出来,被某神医轻飘飘的看一眼之后,又咬牙咽了回去,心中哀嚎——你丫的是故意的!
连神医还是关心她的,看着她苦着一张小脸,把一个蜜饯塞进她嘴里。沈凝香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霏霏,顾慈……他怎么样了?”吃完了药。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沈凝香忍不住问。既然连霏霏被请了过来,那肯定是两个一起照顾的,可她不走,是几个意思?
连霏霏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人还没醒,在隔壁呢。沈凝香,我发现自从我遇上你,事就没断过,我现在都快成你锦王府的专用大夫了!”
沈凝香嘿嘿笑着,伸手抱住连霏霏的胳膊“看你说的,好像当我们家专用大夫很委屈似得……”
连霏霏本以为她会说句好话,没想到听到这样一句,狠狠的瞪她“你有本事再说一句!”忽然,她笑了,淡淡的说了一句“黄连可是清热解毒的圣品呢!”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么?连神医辛苦了,小女子这厢感激不尽。”沈凝香举手投降,看来还真是,惹谁也不能惹大夫啊!
连神医满意的点点头,端着空碗轻飘飘的走了出去,到门边的时候,又轻飘飘的道“这几天你就在床上待着,敢下来一步,我就煮黄连水给你喝。”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但某世子妃什么也不敢说,乖乖的躺下睡觉。一是因为确实累,二自然是某神医在她的药里加了料,至于为什么,还要到对面看看。
连霏霏进门的时候,顾慈已经醒了过来,见她回来,微微点头。显然,连神医说谎了。其实顾慈早在几天前就醒了,那弩箭射中的不是要害,棘手的不过是毒素而已。而他身上的毒已经被沈凝香吸出大半,剩下的分量虽然少,但已经融入血液,想要拔出,是十分痛苦的。
而为了不让沈凝香担心,顾慈叮嘱连霏霏不要告诉她他的真实情况,并且让她在她药里动了手脚,避免她听到一些什么。
连霏霏拿一根蜡烛走到他床边坐下,从怀中取出银针,抽出一根在蜡烛上烘烤消毒。“你准备好了吗?”
顾慈微笑点头。连霏霏再不迟疑,手起针落,稳稳的落在他各处大穴。只下了两针,坚毅如顾慈便疼的大汗淋漓,咬紧了牙关。
连霏霏看着他,心中赞叹。不愧为小王爷,能忍别人无法忍受的苦。
犹记得刚刚回来的时候,看着面前虚弱的顾小王爷,她冷声嘲讽“呦,小王爷武功高强,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怎么竟然落到这种地步?”
因为对沈凝香的心疼,手上的几道也没个分寸,反正只要人死不了就行了。哪知道他淡淡道“还好,这支箭射在了我身上,不然她怎么受得了?”
听他这样一说,她动作才轻柔了一些。但她却始终想不明白,有什么会有人用这种恶毒的毒药来对付沈凝香?这是该有多深的仇恨啊!
这毒名叫焚心蚀骨,只要一见了血就会迅速蔓延全身,更何况是深深的刺进肉里?再加上这种毒很是奇特,毒入血蔓延全身,但不会立即丧命,而是再次附在骨头上,从每一处关节开始溃烂,直到死亡,期间痛苦无比。而要拔出这毒,需要三次银针过穴,一遍一遍的过滤,二每一次都是刮骨切腹之痛,一次比一次痛。
顾小王爷性格坚毅,第一次的时候再和她攀谈,问沈凝香的情况,第二次的时候在优雅喝茶,直到现在,才忍不住,已经是非常人能及了。
连霏霏飞速行针,顾慈把牙的咯咯作响。这痛,简直脱离了人所能承受的范围,顾慈都觉得,就像有人把自己全身所有的骨头都敲成粉末,让后重新组装的感觉。
连霏霏面色不动,拿过一块布让他咬着,然后开始拔针。这一关拔针非常重要,每拔一针都必须让顾慈身体各处都适应,不然他苦练十几年的武功就会白费。而这个过程,也是十分痛苦的。
如果说行针的时候是排山倒海般的痛,那拔针的时候就是万虫噬心般的痛,细细麻麻,丝丝缕缕,折磨着顾慈的所有感观。
虽然他死咬着牙,但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痛的几乎昏厥。但他不能昏,因为只要一昏,身体机能进入休眠,所有的一切都将白费,所以就算再痛,他也只能忍着。
好庆幸,这支箭没有刺在她身上,要不然,他该有多心痛?想着这痛是为她受的,忽然觉得没那么痛了。只要她好好的,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连霏霏拔出最后一根银针,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她真的很怕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或者顾慈忽然昏迷,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恭喜你,挺了过来,未来一个月,记住别使用内力。”
顾慈疲惫的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