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知道宣德炉的价值和它在文物界中的地位。他表示怀疑道:“怎么断定它是真品?”
顾为西从茶几下拿出几张报纸,叠在一起在炉身上轻轻擦拭几下,原本佛经纸的古朴色泽顿时呈现出自然绚烂的色彩。
不仅陈冠东瞪大眼睛,旁边的顾春华也彻底醒了酒,结结巴巴道:“哎呀额地个娘嫩!这皮色……”
顾为西笑了笑,“根据记载,明宣德皇帝在位时,宫内的佛殿突然失火,金、银、铜像都烧得混成一团。金银珠宝和铜器都烧结在一起。于是皇帝下令将这批凝结了各种金属的原料铸成铜炉。这证实宣德炉的原料里包括金、银这样的贵重金属。因此很多古籍都形容宣德炉呈现出珠光宝色、五彩斑斓的效果。就像这个样子。”
“而后世包括宣德皇帝自己制作的第二批宣德炉,也没有第一批的效果,因为第一批的铜、金、银等金属融入比例是偶然发生的,再也难以复制。”顾为西看了旁边的顾妈妈和陈青云一眼,手指香炉的造型,“还有,从商周时期到明代的青铜器大都是采用泥范的一次铸造法,这种铸造法所用的范模只能使用一次,所以青铜器没有完全相同的。到了明代以后,失蜡法才开始广泛应用,这是一种相对较简单的方法。”
顾为西继续说:“据说宣德皇帝曾经询问铸工说,铜炼几次才能精纯?铸工回答说用六火炼铜,就会现出珠宝的光彩。于是宣德皇帝命令炼十二火,把最精纯的铜选取出来制成宣德炉。这样不惜成本的冶炼,使得宣德炉更多了一层精工细做的庄重。”
顾妈妈听不懂,但感觉很高大上,特别这个高大上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当然满脸都掩饰不住的骄傲。
顾春华也彻底服气了,哪怕他嘴巴上不承认,但心底已经承认。不行,再这样下去,老子在家里的夫权父权都要下降到零点,必须要夺回户主的领地。明天就去西大旁听。
陈冠东也感叹道:“如果真是宣德炉,那就太珍贵了。”
顾为西感概道:“岂止是珍贵而已,宣德炉究竟有没有传世品,是我国考古学中的一大悬案。而今天,彻底解开了。”
陈冠东见顾春华爱不释手的样子,他说,“要说,我也不是它的主人,山上道观也没有安全的存放地,我们也不懂怎么保管照顾它。正好,顾伯父是专家,自古就有宝剑赠英雄之说。这个宣德炉就托付给伯父您了。”
顾春华大喜,“这……太贵重了……”他当然愿意,不说价值,就名气来说,有了这个宣德炉镇店,他的求雅斋算全国独一份的。
顾为西虽然喜欢,但他从不强求,“陈道士,你把宣德炉存放在一元观,将来慕名而去的游客不要太多,对重塑道观辉煌也不是没好处的。”
陈冠东淡笑道:“小贪如无,不若大贪。大者易现,现者易亡。道家说:不若不贪。”
顾为西深感佩服,他也不是不干脆的人,对父亲说,“您就收下吧,好好保存,才对得起陈道士的重托。”
“哦……我倒是愿意接受,只是法律上……”顾春华对文物收藏法规一直半懂不懂。他只知道凡是地下的、地上的,水下的无主文物,都属国家所有。
顾为西笑着说,“这件宣德炉严格意义上是有主之物,它一直存放在一元观,那么陈道士对它拥有主权。您接受它不会违反我国的文物法。当然,考虑到不给一元观和陈道士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您对外称在店里当普通清代香炉收的便是。”
“放求雅斋?好好好,有这个镇店之宝,我的店铺……”顾春华兴奋得不要不要的把宣德炉抱着怀里。
顾为西则陪着陈道士进了他的卧室,“我们家还有一间客房,明天抽时间清理清理,给青云住,今天晚上他暂时跟我睡一屋。”
“没事,他虽然看起来瘦弱,但皮实,两三岁开始就没少睡山坡野沟。”
陈道士进屋跟儿子交代几句话,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儿子的房间,哪怕儿子在里屋传来小声的抽泣声。他也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来到客厅,陈道士拿出一个手绢包裹的现金,递给顾为西,“这里有一点钱,是给青云上学准备的学费和住宿生活费用……”
顾春华刚得了人家的重宝,正愁没机会回报,马上肃容道:“哪能拿你的钱,我们家这点小钱还是出得起的……”
陈道士摇头拒绝他的好意,“谢谢伯父的好心,我们不能再给您家增添负担。”
“这算什么负担……”
顾爸还要坚持,顾为西忽然说,“您还是收下吧。”
顾爸有些愕然不解。但现在他对儿子的话很是重视。
陈道士流露一丝释然的表情。他只到临走前,清澈无痕的眸子里才流露出一丝不舍,冲顾为西郑重抱拳,“拜托顾兄弟了,我和他妈闲暇了会来看他……”
顾为西和顾爸把他送到门外,顾爸留步,他出院门送了陈道士一程。
离开院门十几米,顾为西才小声问,“发现宣德炉的暗壁还有发现其它东西吗?”根据顾为西的判断,这个断壁中既然有宣德炉这么珍稀的文物,就应该不是孤品,按常规来说,还应该有其它物品。
陈道士摇头,“这个宣德炉是我昨天发现的,断壁很长很深,暂时还来不及探究。”
顾为西想了想,郑重道:“这个暗壁你明天就暂时封起来,我怀疑暗壁下另藏玄机,等我抽个时间去看看现场再说。”
陈道士微微一愣,说,“好的,我明天早上就封堵这面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