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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被微臣命人控制在未央宫,”这时左相谢风说道。
“皇后在宫中待我不薄,”柔妃将“不薄”二字念得极重,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往日的情分,本宫理当去看一下她。”
当年之事,在场的云涵之和谢风都是知情的,却也没有阻止。只听云涵之吩咐道,“带娘娘过去,小心照看着,莫要让贼子伤了,”这贼子说的当然是戴皇后了。
“遵命,殿下,”侍卫应下。
柔妃闻言,对云涵之和谢风两人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而柔妃走后,云涵之收回眼神,看向谢风,“今晚之事,外公为何不通知我一声?”这话好似无意,但分明是在试探谢风。
“二皇子监国,右相把权,微臣甚至惶恐,本以为走投无路了,却不想峰回路转,”谢风说着,见其将早前收到的那张纸条拿出来,“也不知是谁突然往微臣府中送了这个消息。”
云涵之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眸光微闪,“外公,这?”
“是,”谢风点头,“如今这背后之人尚且没有着落,但当时这人分明武功高强,差点便要了微臣的命。”
“外公可有受伤?”云涵之问道。
“谢殿下关心,微臣无事,”谢风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只是当时情况,便是那样不知是敌是友的人送这样的消息前来,微臣也不敢轻易相信,生怕这消息是右相等人故意传进来的,为的是设计殿下和微臣,故而微臣才没有马上传消息给殿下。”
就见谢风突然跪在地上,“还请殿下恕罪,微臣本是想着带人先进宫查探情况是否属实,若是属实再让人传消息给殿下。但未曾想一进宫双方百年打了起来,当时情况紧急,微臣分身乏术。”
这时谢风依旧低着头颅,云涵之看了一会,就见他突然笑着伸手将谢风扶起来。
爷孙两人对视,只听云涵之说道:“外公为本宫考虑,本宫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外公,”然而,云涵之一口一个外公,害死两人关系亲密,可他也同样一口一个本宫,提醒着谢风他们两人之间身份高低有别。
谢风被扶起身,身子微躬,依旧恭谨。
“如今还要麻烦外公让人将皇宫的残局收拾干净,”云涵之看向养心殿寝宫,叹了一口气,“本宫也该去看了一下父皇。”
“是,”左相谢风恭敬颔首。
云涵之再看他一眼,这才转身走向寝宫。谢风看了他背影一眼,转头看向其他人……
而此时云涵之听着身后谢风的动静,阴柔的面容之中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就见他抬头跨过门槛,走进寝宫之中。
一步一步,云涵之离龙床越来越近。
当他将床上的云耀天看清楚的时候,就见他微微提起衣袍前摆,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冲着床上的人磕了一个头。云涵之在地上似乎稍作停留,才见他慢慢起身,然后抬头,而后站起。
云涵之居高临下看着床上已然没有气息的云耀天,“父皇,好走!”
又是沉默,然而再看云涵之之时,竟能从他略显阴柔的面容之中看到一抹兴奋和笑意,“父皇,这中楚的大好河山儿臣会替你好好打理的,”然后是低低的笑声,而这笑声竟是越来越大,大到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但此时外面的众人却只敢低头,神情漠然,也似乎对里面的声音充耳不闻。而里面的云涵之对此也并不在意,如今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中楚谁还敢忤逆他?
这时云涵之突然想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当皇上的?
及冠?十五?十岁?都不是,是从他记事开始,他的母妃便和他说,他一定要当上这中楚的皇上,给他未出世的弟弟报仇。
弟弟?或许从前当真是存了一份为他报仇的心思,可后面却完全是为了他自己。就算庶子,当他走上这最高的位置之后,他且看看还有谁敢爬到他的头上来,对他颐指气使?
云涵之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听他突然念了一个名字,“谢风,”这是属于左相的名字,亦是柔妃的生父、云涵之的外公的名字。
你最好不好有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就算母妃出面,本宫也定当不会留你。
云涵之眸光微闪,“父皇,儿臣该学您,将这中楚的权利好好抓在自己的手中。”而所有忠臣在权利面前,都可能变得贪婪,成为奸臣,甚至成为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