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二的胳膊一抱,笑道:“冷二叔居然还哭鼻子,羞死人了,你们可是要让公子就这么站在门外不成。”
冷二顿时醒悟过来,忙将身子一让:“人老了,脑袋不灵光了,公子快进去。”
无瑕入了院子,见院内台阶处立着一人,手中抱着一个襁褓,看他进门,那人疾步而来,径直跪在了他的面前。
“于大哥!”无瑕忙伸手去拉于瑞安,于瑞安双眼含泪,向着无瑕深深一叩头。
“于瑞安谢公子救了我的皓儿。”
“于大哥何出此言,你于家一门为我无瑕而亡,无瑕何以报此大恩。”
“公子之恩,于瑞安纵粉身碎骨都难以报答。只愿能跟随公子身旁,将来驰骋沙场,挥军伐晋冲锋在前,光复我大戍万里江河,那样,我于瑞安纵死也无怨!”
无瑕将于瑞安拉起,头微微一点,语气淡然却无比坚定:“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那削瘦的身子直直站立,如此年轻的面容,却让人对他充满了信仰与尊敬。
要踏平大晋万里江山,首先,便要助太子夺取这大郑的天下!!
小侯爷低着头,望着自己的伤口,眉头微微一皱,道:“我的身上为何会有这么多伤口?”
奚昊双手一顿,抬眼去望他,见他一脸疑惑,正眼巴巴望着自己等待回答,顿时一蹙眉头,不知如何回答。他不会撒谎,是以半晌无声,只是手中不停,继续给那人换药。
房门一声巨响,南宫热河与白泽同时出现,两人身子一同挤入,谁都不肯相让,闹成一团,拉了小侯爷的注意,奚昊松了口气,药一换完转身就想开溜,却被小侯爷一把抓住衣裳:“奚昊,我跟你说话呢,你跑什么。”
奚昊可怜兮兮的望着南宫热河,南宫热河返身推开白泽的头,奔到了床边,道:“小侯爷问什么,我来告诉你。”
奚昊见他忙不迭奔过来,竟没问清是什么状况就一口答应,顿时住了身子,等着看好戏。
南宫热河抬头见奚昊一脸促狭,心头一咯噔,心虚的去看小侯爷,却见小侯爷皱眉去瞧自己满身白纱,然后问道:“我这些伤,怎么来的?”
“诶……”南宫热河有些词穷,抬起头,却见奚昊立时将头望向一旁不看他,白泽站在一旁面带得色,挑眉做鬼脸,顿时狠狠瞪了白泽一眼,白泽装了半天木头人,终装不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到了小侯爷跟前,却没料他说话的同时南宫热河也说了话。
“狩猎!”
“遇刺!”
两人一呆,互瞪了一眼,然后顺着对方的话再次道。
“遇刺!”
“狩猎!”
那话一完,两人恨不得扑过去抽对方一耳光。
奚昊以手拍额,果然小侯爷双眸一眯,身子靠在软垫上冷冷看着他二人:“居然连串供都没有,就敢来骗我。”
“其实呢,是在狩猎的时候遇刺。”一声朗笑,莫寒跨入了房内,那二人一听顿时附和道:“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小侯爷翻了个白眼,这话作假太明显了,可是莫寒却一挑眉头,凤眼含笑,到了床头,说道:“小侯爷何必如此执着于这伤口的来历,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从鬼门关捡回了这条命,从此之后,咱们还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开心了畅饮高歌,足矣。”
小侯爷深吸一口气,笑道:“莫大哥所言极是,可惜我失去了记忆,不过能够交到莫大哥这般的朋友,想来这记忆定也十分愉快,等白炎好了,咱们再痛饮三百杯。”
“自然!”口中应答,心头却依然酸楚难忍,一个人的记忆总是包含了太多情感,小侯爷的记忆里,有他与无瑕甜蜜的过往,辛酸的挣扎,无可奈何的分离,至死不渝的爱情,此刻无瑕人远去郑国,他却已将这记忆遗忘,如果有一天,无瑕当真挥军伐晋,他面对无瑕,又该如何自处。这遗忘让人觉得心被掏离,旁人尚且如此,无瑕若知道,又该将如何!
一骑飞骑如风而去,那是冷公子手中负责传递密函信笺的信使,那人正在日夜兼程赶往云城,他的怀中,揣着召唤弓给公子的密信和药丸,本以为,公子看了此信便会就此安心,虽然小侯爷失去了记忆,但是,至少他还活着,却没料到,那信,根本就无法到达公子的手中……
明日预告:爱恨缠绵似钢刀:小侯爷灵柩已经运回成乐!
当那一行字赫然跃入眼帘,无瑕双手一颤,身子骤然间向后倒去,郑澈轩伸手一拉,将他拉住带入怀中。那削瘦的身子在怀中颤抖得止不住,无瑕双手紧紧揪住了郑澈轩的胸口,他已经无力挣扎,身子里所有的力气已被那一句话打得消失殆尽。
武凡中!武飞云!大晋!这笔笔血债我都刻在心里了,我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大戍的仇,白炎的仇,你们从我生命中夺去的每一个亲人的仇,我都要你们偿还,我要复仇!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复仇!阻挡我的人,我都要让他消失!
情感,我抛却了!让人变得无比脆弱的情感,我姬无瑕,今生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