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他一个天下太平,许他一世盛世烟花!”
口中喃喃,莫寒抬眼望那茫茫雨幕,小侯爷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可是,他的那话,却仍在耳畔回荡。
“少主。”何仲见小主陷入沉思,轻声唤道。
“何叔,莫寒从小随爹爹征战沙场,戎马生涯,便是希望此大晋能够强大,不受他国欺压,可是,朝政被奸臣把持,皇权旁落,莫寒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大殿受封之时,愤然卸甲而去,虽逍遥自在,却终难心安,此次孟小侯爷前来,必是想让莫寒再入朝堂,何叔,你却说,这允诺,莫寒可应得?”
“大将军在世时曾说,天下不是某一人的天下,而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天下,少主性情孤傲,不肯与武相等人同流,只因那志同道合者寥寥无几,一人难敌众手,这孟小侯爷,少主却是何种看法?”
“性格fang荡不羁,但本性真然,武艺不凡,气度不凡,竟与传闻中相去甚远,当真闻名不如见面。他真性流露,不加掩饰,所以莫寒面对他时,可以坦坦荡荡,无拘无束。”
何仲微微一笑,道:“威武侯爷手中拥兵百余万,当年大将军曾与他一同随先帝打天下,他性格豪爽,武艺了得,他的夫人云锦公主,以聪慧闻名,深得先帝宠爱,俗话说,将门无犬子,这么一对父母,又怎会调教出顽劣不堪的卑劣之徒。”
眉头一挑,那凤眼若有所思的望向了淅沥夜色。
冷三神色凛然,翠绿琉璃被放置桌上,一屋子人相对无言。
弦伊心急如焚,此琉璃公子如此重视,又怎会掉落,莫非发生了什么不测?
“我再去找。”将琉璃抓入手中,弦伊身子一晃,冲入了茫茫雨幕。
那动作带动了一屋子人,顷刻间,房间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人脸色煞白,心头恐惧无法抑制。
整整一天,无瑕公子音讯全无,以他的性子,就算他不能原谅自己昨晚的行为,也不至于如此毫无交代便消失不见,他必定出事了。郑澈轩心底寒意涔涔,怎么办,自己昨晚上如此对他,如果他出了事……
无瑕,你在哪?在哪?
那身子终于不再因为疼痛而紧紧蜷起,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如纸,但呼吸却渐渐顺畅平稳下来,那鼻息如此轻柔,令人几乎无法感受。
太医逝去额上冷汗,匍在了皇上面前,道:“这公子病情终于稳定,请皇上,放心。”
那话一出,李宗治竟松了口气,满身疲惫的坐在凳上,扬扬手指,太医忙叩头而去。
“皇上,去歇着吧,这里有侍女伺候着就行了,您在这一天了,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李宗治回头去望那人儿,看他陷在沉睡之中,一时半晌还醒不过来,便点点头,由宗然扶了出了门去。
弦伊奔跑在大雨滂沱的街道,可是,如此大雨,街道已经空空荡荡,除了自己凌乱的脚步,几乎再无声响。
公子!公子!你究竟在哪?
脚下一个趔趄,弦伊身子重重摔倒在地,那琉璃脱手而出,骨碌一声,顺着街道滚下,径直朝着那河道而去。
珠子!
弦伊爬起身子,只身一扑,那珠子却在手到之前,跌入了河中。
没有丝毫犹豫,弦伊向着那河面直跃而去。
那声轻响,令雨中疾驰而来的两人一惊,见一道身影扑下河面,小侯爷与南宫热河飞身下马。
“我去——”南宫热河脚步一掂,跃入河中,大雨中的夜色令水下昏暗无比,南宫热河见那水中身影还在往下沉,双臂一划,追上那身影只手一拉,却不料手中之人拼命挣扎,居然还要往下。
简直胡闹,南宫热河双臂一用力,从身后抓了那身子,也不迟疑,轻身而出。
小侯爷见两道身影从水中窜出,不禁微微松了口气,不料身影刚刚落下,南宫怀中那人反手便是一掌,南宫热河胸口中掌,噔噔退了两步,诧异抬头,撕裂夜空的闪电下,却见那人竟是弦伊,当下心头更是骇然。
“弦伊——”口中失声,弦伊却扬手便是一耳光甩在了南宫热河脸上:“为何拉我——”
南宫热河顿时怔住,弦伊狠狠将他一推,竟又要跳入河中。
小侯爷看清面前那人之后,心头骤然涌起一种恐惧感。
“弦伊——”伸手将弦伊手臂抓住,却见她拼命挣扎,口中哭喊:“放开我,公子的琉璃掉入河中了,让我去拾回来。”
“啪——”的一声水响,弦伊顿感手臂一松,身旁南宫却大叫道:“小侯爷——”竟是小侯爷听闻琉璃掉入水中,下水去寻了。
那水下昏暗,小侯爷睁了双眼细细搜寻,不时闪过的闪电穿透夜空,竟引得那琉璃泛出光彩,幸得落在河中水草纠缠处,否则恐再也不能寻到了。小侯爷身子一滑,径直向下,将珠子抓入手中,向上浮去。
雨越下越大,南宫热河担心小侯爷,欲再次跳入河中,却见身旁弦伊突然跌跪在地,竟哭得难以自已。
“弦伊,究竟出了什么事?”南宫热河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弦伊抬起眼眸,南宫热河心头一颤,那脸色如此苍白,泪水混着雨水不停掉落。
“找不到公子了,公子不见了,不见了……”一天一夜的搜寻,根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又淋了这么久的雨,弦伊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南宫热河的怀中。身后一声轻响,却是小侯爷寻到了那琉璃出了水面,耳中听了弦伊那话,怔怔然立在了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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