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淑点点头,这幅刺绣确实不好绣,笑道,“我没说我要自己绣啊。”
她又不打算自己绣,虽说能博得老夫人喜欢是好,可她还是更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她还不想熬夜把眼睛熬坏了。
这一世,只要是能用钱买到的,她都不会委屈自己!
忙完刺绣要用的图稿,妤淑伸了个懒腰,从书房走了出来。
书房外边有个小庭院,站在门边,又是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令人看了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笑着对袖烟说道,“回头跟刘总管说说,让他找几个人在这里架个秋千。”
袖烟虽说有些不解,但还是连连点头记下。
外边,黛眉匆匆跑进来,道,“姑娘,九姑娘回来了!”
妤淑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就缓了过来,脸上带了笑,是喜悦的那种,众人听了也都高兴。
她拎了裙摆,飞快地往府门走,袖烟则在后头喊着,“姑娘可小心些,九姑娘如今回了府里住,以后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也不急于这一时的。”
道理她都明白,可没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初九姑娘初妤澜,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同母的姐妹,更是前世把她逼下万丈深渊的仇人。
说是仇人,其实这是一种比仇人还复杂的心情,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妤澜是她同母的妹妹,也是她前世最疼的妹妹,可谁又能想到最后将她逼到绝境的人,会是她呢?
若是妤澜并非是……
妤淑微微垂眸,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不管这一世如何,总归她是比初妤澜拥有更多的,她相信前世的悲剧不会再次上演。
她赶到松寿堂的时候,初妤澜已经回府,大太太正搂着她,嘴里还一个劲地说,“这也是大伯娘不好,若不是大伯娘当初……,也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说是这么说,可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可怜她的神色,更多的是对初妤澜的憎恨。
如今的初妤澜很瘦,看着就惹人心疼,可人瞧着却有几分木木的,当初初妤澜离府的时候还只有四岁不到,那时候所有人都说她们二房三姐妹,就数初妤澜最漂亮。
可是现在,若非她的五官还有些像当初,模子和她也有几分相似,怕是没人会相信她就是永乐侯府的九姑娘。
刚回府的初妤澜还有些怕生,尤其是被这么多人围观,被大太太搂着动也不敢动。
她这副样子,瞧在所有人眼里就更加唏嘘不已,也更让老夫人觉得心疼。
这些人中就数妤淑的心情最复杂,高兴是有的,可更多的还是不愿见到。
不过大太太方才的那番话,是真的让她恶心,谁是大太太的心肝宝贝?
初妤澜?
要这么说,那初妤汐哪儿去了?
可有一点她又不明白,当年初妤澜才不到四岁,那么小的孩子还不知事,根本就不妨碍大太太什么,大太太为什么要算计一个懵懂天真的孩子?
若是说是因为怕初妤澜抢了初妤汐的位置,那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说初妤澜前头还有个她,就是老夫人,那时候见娘亲生下来的又是个女儿,根本就不喜欢。
当时老夫人在沁兰居等着,一心盼着娘亲生个儿子,可当她听到是个千金时,没过会儿就走了。
妤淑抿了抿嘴,不管初妤澜如何,这件事她也一定要弄个清楚,最好是能把大太太的心肝宝贝也送出府,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见到妤淑进来,初妤澜挣开大太太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向妤淑,她还记得妤淑,前几个月妤淑还去看过她,还给她带了漂亮衣服和好吃的小零嘴,还有她最爱吃的棉花糖。
想来是害怕见到更多的人,初妤澜躲在妤淑身后,怯生生地望着屋里的其他人。
老夫人见到这一幕眼眶都有些红,朝初妤澜招手,道,“来,过来祖母这儿。”
可初妤澜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妤淑的胳膊,妤淑便只好对老夫人道,“祖母,澜儿在庄子上没见过这么多人,想来也是有些怕生,她出府的时候才四岁不到,怕是不记得您了,过些日子也就好了的。”
她这样说,老夫人却没有生气,只是更心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道,“这次可真是多亏了纯阳大师,若不是他替我算命,如今还不知道要让你们姐妹分别多久。”
转头,又对柳妈妈说道,“明儿再去云来寺添三百两香油钱吧。”
“老夫人莫伤心,九姑娘回来就好。”大太太也顺势在眼角抹了把泪,帕子仍旧是干的。
家宴是设在晚上,这会儿时辰还早,阮氏便说初妤澜舟车劳顿有些累,想带她先下去休息。
许是出于这些年对初妤澜的亏欠,阮氏带着初妤澜下去时,老夫人还赏了初妤澜九百两银子,还有一些上等的绸缎,外加一堆小女孩喜欢的首饰之类。 见到这些东西,初妤澜也就高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