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当下!
杜宴礼坐在位置上,欣赏着这一切。
他轻而易举地接到单引笙利用秀场传递过来的信号。
我在单引笙眼中,就是这样奢华之中带着一丝叛逆吗?
真是有趣的视角。
杜宴礼饶有趣味地想着。
私人秀时间很短,大概半个小时多一点,场中音乐已临近尾声。
正当杜宴礼以为走秀到了终场的时候,大厅的尽头再走一个人来。
他一身银灰色西装打扮,西装外边,又披一件同色长款外套,外套表面覆了层毛皮,毛皮之上还有刺绣,随着灯光的不同而展露出不同的色泽。
这件外套夺人目光。
杜宴礼的视线在外套上一扫而过,就停在了穿外套的人身上。
单引笙的头发又被重新打理了,他的头发向后梳成一束扎起,一些碎发被别在耳后,将轮廓漂亮的耳朵完全暴露。
聚光灯太适合天生白皙的人了,他的皮肤在灯光之下就像白瓷一样浑然天成,细腻无暇,又比冷瓷更加鲜活生动,正如此刻绽放在他脸上的笑意。
私人秀即将结束的时刻,单引笙穿着压轴时装,和设计师一同向他走来,笑意深深,光彩夺目。
三分惊艳于心中油然生出。
杜宴礼眼看着单引笙一步步接近自己,更多细节展现在他眼前。
他看见对方上翘的嘴角,嘴角之中,写满得意;他还看见闪烁在对方眼中的明亮光芒,这光芒叫人想握在掌心。
单引笙一路走到杜宴礼身旁。
在经过杜宴礼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直面杜宴礼,并冲杜宴礼眨眨眼,再一松手。
对方眼中的光芒随着眨眼这一动作纷纷洒落。
杜宴礼情不自禁抬起手来,想要将这些光芒接住。
虚幻的光芒穿透了他的手掌,真切的红玫瑰落在他的掌心。
国王的玫瑰到了国王的掌心。
杜宴礼低头一看,他接住的并非真实玫瑰,而是堆纱做成的工艺玫瑰。这朵工艺玫瑰栩栩如生,妖冶艳丽,花萼处还用墨绿色的线绣了他的名字。
这种随时随地看见自己名字的感觉……还真有些奇异,就像单引笙这个人一样奇异。
杜宴礼不由笑了笑,他的目光又跟随光芒万丈的人走了片刻,才收回来。
他把玩着手中玫瑰,从玫瑰上嗅到了和请柬一样的香味,他发现这朵玫瑰上还绑了一张贺卡,他将其解下。
他猜贺卡之中肯定也有自己的名字,也许还有类似一句话的祝福什么的。
杜宴礼打开贺卡。
这回他猜错了。
贺卡中附着一张金色的酒店房卡,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杜宴礼:“……”
这张藏在贺卡之中的房卡给了杜宴礼一定程度上的冲击。
导致大厅不再那么金币辉煌,导致音乐不再那么美妙动人,也导致正走秀的单引笙,也没有了刚才的光彩夺目。
这家伙,明明还是和平常一样无赖……
他暗暗想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秀场。
离开秀场之后,十八世纪的剪影消失,现代化的都市再度回到眼前。
杜宴礼直接打车回酒店,门童彬彬有礼地替他打开车门。他走入大堂,在大堂免费阅览架上拿了一份当地的报纸。
他翻着报纸走进电梯,刚想按下自己的楼层,斜刺里插出一只手来,抢先按下电梯面板上的数字19。
这只手有点眼熟。
这个楼层数也有点眼熟。
最关键的是,这只手按了电梯面板之后,并没有收回,反而久久停留在面板上边,看上去并不准备让杜宴礼再按别的楼层了。
杜宴礼盯了这只手一会,收收报纸,抬眼将目光调转到手的主人身上,就见单引笙吊儿郎当靠在电梯墙上,笑容暧昧。
单引笙先发制人:“杜总,今天这场《宴礼》怎么样?”
杜宴礼想了想:“还不错。”
单引笙:“既然喜欢,怎么不留到最后?本来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的。”
杜宴礼不免一笑:“像酒店房卡这样的惊喜?”
单引笙:“不不,那可是压轴好戏,我只是想请你喝一杯庆功酒。”
杜宴礼:“你的惊喜太多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上升的电梯“叮”地一声,到达十九楼。
电梯门滑开的那个瞬间,单引笙向前一步,与杜宴礼错身而过,错身的那个刹那,他的手在杜宴礼腰上轻轻一绕,嘴唇同时凑到杜宴礼耳旁,低低笑道:
“但毕竟你没有把那朵玫瑰花丢掉,所以这个惊喜还挺不错的,是不是?”
一句话落,单引笙越过杜宴礼,站在了电梯外边。
他冲杜宴礼伸手,笑得开怀:“杜先生,电梯和走廊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我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我们到房间里继续聊,怎么样?”
杜宴礼不置可否。
但他心头也响了和单引笙一样的疑问。
为什么我没有直接将这朵玫瑰丢在秀场呢?
也许是顾虑玫瑰被别的人捡到,房卡外流,对单引笙的人生安全造成威胁。
……
算了,全是扯淡。
大概还是,单引笙的房卡比较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