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虽然镇定如常,但是这个帝王的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
微微一笑,蔺沫媚轻轻靠近了上官席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欲成大事者,往往以忍字为第一,小不忍,则乱大谋。”
蔺沫媚的意思很明显,若想去云王所中之毒,首先必须保证后宫的安宁,给她一个绝对安静而不受打扰的环境。倘若在立后立妃之事上与太后起了冲突,甚至是翻脸成仇,那么后宫将永无宁日,甚至连上官席风这个一国之君的位子,只怕都会变得岌岌可危。如此一来,云王之毒何日才可解?
瞬间明白了蔺沫媚话语中的深意,上官席风淡淡一笑,同样扭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说的大事是指为云王解毒?”
“不,沫媚认为,国君心中的大事,不仅仅在于此。”蔺沫媚同样微微一笑,轻声反击了回去,“若沫媚没有看错,国君表面上虽然待云王最狠,但在心底,却将他看作了重于一切的至宝,而国君之所以这样做,应该是因为有一件大事要交付于云王。因此沫媚知道国君会为了云王,忍一切不能忍。”
“你”
二人就在朝堂之上那么旁若无人的耳语着,虽然所谈之事无关儿女私情,但那紧紧偎依在一起的姿态却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仿佛一对热恋情深的情人在互诉心声一般,看起来是那么扎眼。就连深知内情的上官天炎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大哥,三公主,拜托你们商议大事也请看看场合好不好?没看到很多人的肺都要给气炸了吗?当然,还有一个人不是气炸肺,而是快要伤心死了。
呃最重要的是,某个人的手,快要被某人攥得粉碎了。
为了隐忍心中的痛苦,上官络云一直无意识地紧紧攥着上官天炎的手,都不管那只惨遭蹂躏的手正在痛苦地呻吟着,骨头都嘎吱作响了。
而上官席风的震惊,所有人却都明显地觉察到了。在蔺沫媚说过之前的几句话之后,上官席风的眼神便骤然变得异常锐利,仿佛利剑一样射到了蔺沫媚的脸上,闪烁着刀锋一般冰冷锋利的光芒。可是面对这样的目光,蔺沫媚却丝毫不惧,依然那么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嘴角也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凝妃,你好大的胆子。”上官席风突然冷笑,开口吐出了一句话,“居然敢揣测朕的心意?你不怕朕一怒之下,将你”
“斩首示众?凌迟处死?太好了!就这么办!国君陛下,您早该这么做了!还有还有,蔺沫媚,你个死亡国奴,你快些再多说几句,把国君气得狠一些更好!”看到上官席风骤然翻脸,最高兴的自然莫过于魏晓玉和欧阳依雁,二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欢呼着,若不是顾忌到满殿群臣,只怕二人早就拍手跳脚,雀跃不已了。
自然,上官席风的突然翻脸也将群臣结结实实地闪了一下子:“搞什么乱七八糟?刚才还当着众人的面悄悄咬耳朵,甜蜜得让人看不下去,怎么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剑拔弩张了?”刚要发飙的太后显然也愣得不轻,所以暂时忘记了开口训斥,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旁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两人:这选妃大典,眼看就要成为一场闹剧了。
面对众人的惊疑不定和上官席风的锐利词锋,蔺沫媚倒依然落落大方,面不改色,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跪倒在了上官席风的面前说道:“沫媚放肆,请国君念在沫媚同国君一样急切的份上,饶恕沫媚这一次!”
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云王,所以不希望你跟太后当面起冲突,否则,原本笃定的事情也会成为未知之数,而云王的毒,却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国君,但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为了云王,请忍一切不能忍。
尽管蔺沫媚一直低垂着头,并没有跟上官席风的目光接触,而且她的话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是上官席风却显然听懂了她的意思。是的,她的急切,跟自己一般无二。她同样在为云王所中之毒担忧,因此她同自己一样希望配制解药一事能够顺利完成,不要被任何事情干扰。而要做到这一点,便少不得要借助国君的力量。只是她好缜密的心思,好毒辣的眼睛!她怎么看出自己有一件大事要交付于云王?
“起来吧。”上官席风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心里的震惊完全压制下去,然后才淡淡地开了口,凝妃,你好厉害的眼睛。不过朕想你心里应该清楚,有些话,你只能对朕说。除了朕之外,这些话你告诉了谁,朕就杀了谁,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