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寒叶飘零。
晚祷的钟声越来越响,朝拜的人陆陆续续34退出狐夫子庙。
庙里的贡箱一早还空空如也,到了晚上就变得沉甸甸的。
以前老乞丐可能累死也休想推动这箱子,但现在他身宽体胖,一身的力气。原本因为苍老而皱巴巴的皮肤已被肥肉抻开,让他显得年轻了十岁。
老乞丐将贡箱横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贡箱里往往只有珠宝和贝币,但今天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东西。
他看见一块巴掌大的龟壳,这是一块专门用来写字的龟甲。这龟甲不是墨绿本色,而是被人用乌贼墨故意涂成黑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黑龟甲在白花花的贝币中格外显眼,令老乞丐觉得浑身不舒服。
老乞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皱了皱眉头,把小道士叫了过来。
小道士接过龟甲一看,顿时尖叫起来,连忙将龟甲丢在地上,像是那龟甲突然着了火似的。
庙里已经很久没人听“无畏战神”这样尖叫了。正在后院喝酒的苏季闻声赶来。他手捧一坛女儿红,醉醺醺地问:
“你鬼叫什么?”
小道士的喉咙好像忽然被塞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老乞丐指了指地上的龟甲,龟背已经被小道士手心的冷汗浸透。
苏季捡起来一看,酒意顿时醒了七分,两眼死死盯在龟甲上,似乎要将这坚硬的龟壳看穿,脸上诧异的表情和小道士一模一样。
老乞丐一脸茫然,莫非那龟壳被人施了法术,能让看它的人变成石头不成?
这时,善财公子走了过来。
苏季没有说话,只将手里的龟甲递给他。老乞丐觉得善财公子看了,肯定也会变成一尊雕像。
然而,善财公子看的时候却面无表情,两个眼珠不停地转动。
“写的什么?”老乞丐好奇地问。
善财公子不慌不忙地将龟甲收进怀里,淡淡地说:
“有人向我们要两样东西。”
老乞丐又问:“要东西?他凭什么向我们要东西?”
“凭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有我们的秘密。”
老乞丐怔了怔,沉吟了很久,突然问道:
“他要......哪两样东西?”
“他要一千块金贝,还有一个人的脑袋。”
“脑袋?谁的脑袋?”
善财公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苏季长叹一声,替善财公子回答:
“要你儿子,花瘤儿的脑袋。”
苏季话音刚落,老乞丐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哭着问道:
“要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儿子的命啊?”
善财公子道:“我前几日发现地道入口被人打开过,定是某个被花瘤儿蹂躏过的女人得知我们的底细,想要报复。”
小道士哆嗦着问道:“那些洞口岂不都要暴露!她不会已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苏季回答:“如果她说了,朝歌百姓恐怕早已杀上门了。况且,揭穿我们对一个被糟蹋的女人来说,未必有什么好处。只是……”
到了嘴边的话骤然停滞,苏季觉得喉咙突然干涸,于是捧起酒坛不停地喝酒。
小道士焦急地问:“你快说!只是什么呀?”
善财公子接着苏季的话,道:
“只是知道我们秘密的恐怕不止一人。一千块金贝,凭一个女人肯定搬不动。”说着,他向四周看了看,问道:“你们看没看见奉子娘娘去哪了,这几天都不见他人影?
小道士想起那天的争吵,看向面色凝重的苏季,道:
“他可能是被骂走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然后……”小道士话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
善财公子接他的话,冷冷地说:
“然后,杀了他!”
老乞丐的眼圈红了,他呆呆地望着身边的几个人,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只听“哗啦”一声,苏季将酒坛摔得粉碎,上好的女儿红洒得满地都是。他大声喝道:
“你们别忘了!这里我说了算!只要我还活着,谁也休想动他!”
善财公子冷冷地说:“你不杀他,我们都得死!”
苏季一把揪住善财公子的领子,吼道:
“杀了他,刻字的人也不会替我们保守秘密!”
“不杀他,一定会有人揭穿我们!”
苏季和善财公子高一声低一声争执起来。
就在这时,下方突然传出石板打开的声音。
几个人同时看向地道入口,只见花瘤儿的脑袋将石板顶了起来。他赤膊的上身沾满淤泥,下身穿着肮脏的麻裤,头顶的瘤子被锋利的石壁划烂,流淌着脓血。
他爬出洞口,将石板放回原位,气喘吁吁地说:
“城里的洞口已被我堵住,不会留下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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