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那日
谒见长公主时的妆扮,持盈始终记得,那是持盈最后一次见慎九。
檐雨今儿这身衣裙正是封栖找他大姐夫明崇礼赶了三天临时赶出来的,持盈今儿下定时,将这身衣裳一同带了来,亲自为檐雨穿上,效果相当满意。
再看檐雨,活脱脱一个慎九再生。
封淮跳窗进来,就看见了,知道这是持盈的杰作,感怀于封栖和持盈的细心。
此时檐雨含羞带怯,如扶风细柳般任他环着她纤腰,袅袅娜娜依偎在他怀中,乖巧的很,他直觉已然随着九儿的死,尘封的心,在这一刻又自由了,鲜活了,敞亮了。
“我听说,今儿早上你还下不来榻,怎么到了晚上就生龙活虎……莫不是故意说谎骗我,哄我安心?”
那夜,他半醉半醒,真把她当成了九儿,情至浓时,要了她一晚上,直到她累极晕在他怀中,他忙点了灯,才发现不是九儿,可是她给他的感觉分明就是九儿。
一时恼羞成怒,喊了鬼六将这胆大妄为的女人给丢出去。
好大胆的女子,竟敢夜里爬上他的床勾引他。
鬼六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对,反倒是慎三道出惊人之语:“侯爷,她就是复生的慎九。”
慎三的话他自是不信的。
后来慎三搬出了封栖和持盈,更甚提到珈蓝戒指。
他始发现,她右手指上戴着的珈蓝戒,这枚戒指曾被持盈讨了去,怎又无端回到这女子手上,据他所知,珈蓝戒择主,当时珈蓝明明择了持盈,可是为什么,珈蓝又会到了这女子手中?
其中必有蹊跷。
慎三将前因后果一说,他始相信,持盈用这枚珈蓝明里套住她,实则,是为她镇魂。
原来,她的是九儿复生。
“她叫什么名儿?”
慎三说:“任檐雨。”
檐雨。
好名字。
失而复得的喜悦彻底淹没了他,承受不住心里巨大的落差,将二人赶出去,如获至宝,复又拥着她直到黎明时分,为免她名节受损,他亲自将人包裹在袍子里,送回隆昌和。
夜里,还是忍不住,翻墙入室去探他,到底是他不懂节制,她竟沉沉睡了三日方醒。
檐雨见他久不做声,只当他生气了,如实道:“那是因为,世子妃给了我一种颇神奇的药膏,下午睡了一觉起来,明显好了很多。”
“持盈的药想必是小七给配的,小七竟有此等妙药,看来少不得问他讨几瓶来备着。”这小子,晌午的时候可是把他气个半死,他倒忘了提药的事。
“持盈?”檐雨还是第一回听说这个名字。
“持盈是世子妃的闺名。”
“我竟是不知呢。”檐雨抿唇深笑。
封淮偏头看过来:“在笑什么?”
自是笑她早间唤持盈世子妃姐姐,可不就差了辈儿。
檐雨只笑不答。
“不在这里说,我不介意去床上说。”
在檐雨的轻呼声里,封淮拦腰抱了檐雨,进入锦帐。
封淮眉眼带笑,仿佛连他的笑都漾着光华,耀得檐雨睁不开眼目,“那夜太黑,没瞧清,今夜,我要好好看看你。”檐雨面上蕴了彤红,双臂软软勾缠在他脖子后方,眼波盈水,半是羞,半是涩,低哝一声:“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