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老老实实跟着一个猴子一样弓着身子走路、手臂畸形弯如镰刀怪物,肩上挎着一个小木箱。
“油尽灯枯,半死之人。”殷红袖沉声道。
“带我去看看……”唐装老者点头抚须,迈步进屋。
屋内躺着一名头上身上都裹满纱布的青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可怕,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几乎全无,看着就像一个死人。
唐装老者上前为青年诊脉,半响后,微微摇头,轻叹道:“他气力衰竭,远超过负荷,严重透支,身子被榨干、掏空,又强行激发潜能,导致机能衰竭,再加上伤重,失血过多,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李老,还有救么?”殷红袖道。
“呵。天底下还没有老夫治不好的病……要医好他也不难,只是代价略大,还有一个问题,可即便救活,也是一个废人,还要救么?”唐装老者说道。
“废人?”殷红袖神色犹豫。
唐装老者淡淡的点头,眼睛余光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怪异兵刃,身躯微微一颤,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异样光芒,道:“这个东西从哪弄的?”
“他的!”殷红袖指向青年,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道:“李老认识这个奇怪兵刃?”
“哈哈。岂止认识?”
唐装老者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像跟方滔有杀父夺妻之仇似的,阴仄仄地道:“当年,老夫差点儿就死在它之下……哈哈,真是没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今天竟会落在我的手中?方滔。”
“红袖,将他给我,老夫欠你们红花会一个人情,如何?”
唐装老者咬牙切齿,斜眼看着方滔,一副恨不得剥皮拆骨点天灯的样子。
“李老……”殷红袖张目结舌,莹白额头浮现一缕缕黑线。
她第一次见李老如此失态,而后露出惊诧之色,李老的身份她清楚的很,从不欠人人情,更不会让人欠他人情。
因为,他的人情太贵重,没人能让他欠的起,也极少有人能还的起。
现在,李老居然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愿意用人情交换?
这个年轻人当年对李老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这该有多大的仇,居然让他这般模样,以致失态。
“李老,他会死么?”殷红袖问道。
“想死?”李老斜眼,闷哼一声,阴沉沉地道:“哼,太便宜他了。”
“……”殷红袖无言。
“看来,老夫要在红花会叨扰几日了。”
李老检查方滔伤势,神色凝重,露出阴沉之色,道:“小子,你死了,我还怎么报那……仇!”
“李老请便。”殷红袖答应,轻轻一叹,翩然而出,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李老。
“小子,你活着,会比死更难受……”
李老阴沉一笑,神色专注地剪开纱布,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经过处理,子弹也取出来,但手法太过于粗糙,留有隐患。
李老冷着一张脸,取出一个小瓷瓶,撒一些黄色粉末在伤口上,就像点火呲花,发出一阵黄烟,味道儿很刺鼻。
而后,用和了一碗浆糊状的东西,黑乎乎的,看着像草木灰,糊一层在伤口上,又在断骨处糊了一层,很快风干凝固,就像泥水贴在身上,一段时间后,化为一层泥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