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要去见老爷?”张澜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9点半,他应该在书房,我已经让人准备稀饭,你们都刚醒来,我把握不好进食。”
钟扬点点头,“我现在很想见见褚老,反正我也不觉得太饿,要不您先带开心去吃吧,稍微吃点流食就好,千万不能多吃,不然影响内脏功能。”
开心有些不情愿地被张澜拉走,钟扬则一同下了绣楼之后直奔书房。
褚瑞田的书房就在绣楼不远处的一间紫竹精舍,四周的环境布置得很素雅,几处花草都比较寻常且栽种随意,平添几分率性洒脱。
钟扬远远地望见褚瑞田正在书房中挥毫泼墨,便放慢了脚步,轻轻走近,不敢惊扰。
只见“荐轩辕”三个行书大字跃然纸上,褚瑞田运笔已经接近尾声,临末最后一笔“辕”字的捺脚却似乎有些犹豫,按照他书写的习惯应该是一个捺点更有呼应,但是他此时却想临时改为露锋的长脚,然而笔势已老,眼看着即将出现败笔。钟扬脱口而出,“顺势而为,锋回路转。”
褚瑞田顿时豁然开朗,立即将捺脚撇出又极巧妙地甩了一个回锋,兴之所致,把笔一甩,拿起宣纸看了又看,哈哈大笑,“好一个顺势而为!好一个锋回路转!”
钟扬极有礼貌地躬身站在一旁表示尊重,却没有顺口再夸赞几句。
褚瑞田放下了笔墨,凝视钟扬,“你终于醒了?”
“醒了,我已经完全恢复,还有,开心的玄阴之体应该找到了化解之法,我会尽快教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摆脱这个困扰。”钟扬的话里没有任何邀功之意,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太好了!这是我这辈子期待已久最渴望听到的消息!”褚瑞田走过来,拍了拍钟扬的肩膀,“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你的书法造诣可不一般啊,刚才多亏了你的提醒。”
钟扬笑了,“刚才我只是觉得您的笔意控制笔势太过勉强,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而已,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当意志高于现实,往往适得其反,正所谓过犹不及。”
“了不起,你这样年纪的年轻人能有这番见解,确实难得,无怪乎向南天想要捷足先登,把你当做接班人,”褚瑞田的语气有点怪异,除了赞赏之外似乎还有别的含义,随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可塑性很强,再者说你是医生,商途未必就适合你,或许仕途也可以考虑一二,我来做你的引路人,你看如何?”
钟扬愣住了,他望向褚瑞田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不禁小心地问道,“难道您也是‘国士’?”
“是,也不是。”褚瑞田对钟扬的敏锐更是欣赏,“‘士农工商僧道俗’,是不是国士,有没有国士的身份重要吗?只要每个人都有赤忱的国士之心,那就都是国士,所谓国士,卫国之士、为国之士,在乎于心,发乎于行,贵在坚守本心。”
钟扬认真聆听着教诲,目光落在“荐轩辕”三个字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