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 巴纳神父坐在由匪徒堆成的人肉小山上, 嘴里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他脸上吃了一记挂彩,划破的黑袍下精壮的肌肉勃发着,完全看不出老人的样子,拍了拍身下塔克的脸:“老家伙,沙丽娜都嫁给我几十年了,至于这么记仇吗?都找了我那么多年麻烦了。”
塔克屈辱地撇过头:“你别得意!迟早我会杀死你的!”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斗着嘴, 沢田纲吉只能先行去找藤原一, 怕他等太久担心受怕。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搭上金属制的门锁,雾属性的火舌凶猛地舔舐上他的掌心。
房间里有一个很高明的幻术师!彭格列的超直感忽然叫嚣着不妙,他猛地打开房门,哪有什么少年,只有一地死尸和瘫在办公椅里的青蛙帽男子。
“弗兰?”他提高声音, 不可置信地喊道。
“哟, 彭格列!”弗兰懒散地抬了下眼皮, 他的背后是一道狰狞的伤口, 痛得他站不起身。
“哟什么哟啊!”沢田纲吉抓狂,“小一呢?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好看的高中生?”
弗兰想了想,好像恍然大悟般说道:“你说阿芙罗狄忒?他被me用瞬间转移火箭炮送走了,找一找方圆一千米的地方应该就能找到。”
巴利安集中了彭格列最精锐的成员, 是最残酷的特殊暗杀部队。镇压夏伊米尔家族便派出了一支小队, 由年轻的干部弗兰带领, 然而遭遇了意想不到的猛烈反扑。负伤引开了夏伊米尔的主力后, 他循着熟悉的死气之炎气息找到这边,结果沢田纲吉也在混战。
“立刻通知各据点,全力寻找一位名叫‘藤原一’的少年,照片——等一下我会让入江发到每个人的手里。”沢田纲吉忽然变了脸色,忧心忡忡地下达稀奇的大范围搜查令,惹得弗兰看了他好几眼。
……
距离西西里至少一千公里的英国伦敦郊区别墅,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网球比赛后,迹部在自己房间里的大浴池里泡澡,玫瑰精油在热气中蒸发,舒缓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和肌肉。这个时间日本还没有休假,因为家里在英国的生意出了点小波折,逐渐掌权的迹部便请了几天假过来处理。
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他时常想起藤原一。就算他刻意抑制,那个挥舞着竹剑的少年还是见缝就钻地挤进他的脑子里。算起来他们也就见了两次不太愉快的面,怎么就是忘不了呢?
迹部的笔记本里有一个加密的文件,里面满是属下偷拍的藤原一的照片,他知道想要把藤原一驱逐出他的生命,最好就是把这些照片都删了,可是鼠标点在上面的时候,总是舍不得。我不见他了,看看照片也不行吗?
他将散发着热气的毛巾蒙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迹部君!”藤原一在窗边探着身体焦急地朝他伸出手。
“迹部君!”阴冷的学生会办公室里藤原一愧疚地鞠躬道歉。
“迹部君!”在他的梦里,藤原一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嘴里吐出玫瑰花的香气,“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迹部君。”梦里那个妖冶地挑逗着他的人不是藤原一,是他的幻想。
“不要喜欢我,迹部君。”逆着光越走越远的藤原一头也不回。
够了!不要再说了!谁喜欢你了!给我一点点时间,不要再催了,就算是生病你也要给我点时间恢复!更何况,那也不是简简单单的生病。
太难看了,迹部景吾——他抓着热毛巾,自嘲地笑了笑——这可不符合你的美学。
他永远记得那天——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跑道,还有灰色的路人甲,那个世界干净得好像只用纯粹的色彩组成。从破旧教室破窗而出的荆棘玫瑰将他团团包围,接着是黑发的少年仿佛从指尖迸发出来的红色花卉,该死的漂亮!
他竟然误以为他喜欢自己。就算是无所不能的帝王,也会犯错,本来只是一个微小而尴尬的错误,翻过篇就好了,他也还继续是那个高傲的帝王,只不过忘不了……他迹部景吾的人生里因为这个“只不过”吃了多少苦头,又因为这个“只不过”享受到了不曾体会过的欢愉。
忘不了藤原一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只是在路程上匆匆一瞥,可能也会在梦里思念,所以没什么好羞耻的,他只是倒霉一点,擅自认为对方喜欢自己,所以自顾自地膨胀着,甚至开始思考到底是要接受还是拒绝。
幸好在开口拒绝前他就明白过来事情的真相,避免了惨痛的尴尬局面,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那个混蛋藤原一,从遇见开始就让他苦恼,在道歉之后让他更加苦恼——因为骄傲的帝王第一次因为臆想过度,竟然亲手把自己推进了一个深渊,简直可笑!
他正在学着遗忘藤原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他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这世界上长得好看的人大把去了,藤原一只是好看得有些过分了。你喜欢上的只是他的皮囊,不要被骗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完完全全把所有关于他的痕迹都清扫完毕!
无所不能的帝王,每当想起少年的玫瑰,总是忽然高兴,忽然悲伤,希冀着毁掉那朵花,又渴望再见他一面。
闷哼一般的爆炸突然从池底传来,迹部景吾惊诧得望着从池底出现的旋涡,从中心忽然出现一个黑发少年,如同从水底钻出的塞壬。他拿着一朵玫瑰花,送到他面前,好像只是专程来送一朵玫瑰花。
“藤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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