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小孩?”
子恒阔袖一甩,只留了句“那天我也去”,便朝隔壁一跃,消失了。
沈柏飞在忍不住赞道:“这么小武功就这么厉害了,资质真好!”
毕简忍不住直翻白眼,他就是听不得也见不得沈柏飞夸别人。
酒过三巡,饭也吃的差不多时,大家聊聊天后就各自散了。
颜玉清饭后在园中的摇椅上小憩,就听到前厅传来吵杂的声音。
就见停云快步的朝园中走来,面有愠色,来到颜玉清身畔耳语几句。
颜玉清猛的坐了起来,沉吟半响方开口:“真的么?”
“听说样式一摸一样,也是红珊瑚枝项链,才卖二十五两,你说他们亏本做是为什么?”
颜玉清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停云,云淡风轻:“他们不亏,最多就是少赚而已”。
“不可能”,停云立刻否决。
“怎么不可能?”
“我们珊瑚项链的成本加上人工都要三十五两,他们才卖二十五两。难道成本还能比我们低了去?”停云说着说着,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看着颜玉清复问:“难道成本真比我们便宜?”
益州的首饰之所以款式不如京城,却比其还要贵上两分,皆是因为京城大族都包下了固定商队的货,其他地方的人要拿货,只能找他们拿。这导致益州出品的首饰尽管压缩了利润,奈何成本生生高出了京城三分,也只得往贵了卖。好在地域差异,影响倒也不大。
颜玉清扯了扯嘴角:“我们的珊瑚可是直接从福运拿的!一样的货,我就不信能更便宜。找个眼生的,去金凤祥买条一样的珊瑚项链回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搞的什么鬼。”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两条样式几乎一摸一样的珊瑚项链摆在了颜玉清眼前。
“这条是我们的吧”颜玉清拿起其中一条金链子略粗一点问。
停云轻轻颔首:“但就这点金子,也弥补不了快二十两银子的差价啊。”
颜玉清深以为然,另只手又拿起金凤祥的项链,细细摩挲着,确实不能抵掉那么多银子。可若说金凤祥肯做亏本生意,她也是不信的。就算想挤兑她,最多也就是不赚了。
自从她发觉金凤祥的老板石达忌惮她在益州开店铺,害怕影响他的生意时,她就不认为,此人能有这种魄力,还肯亏本打压她。
阳光照在赤红的珊瑚上,散发着琉璃的光泽。
颜玉清又摸了摸珊瑚,刚刚喝茶打湿的指尖上,有一点淡淡的粉红色。
停云看着两个不论从颜色还是样式都差不多的珊瑚项链有些郁闷:“要不我们也降价吧?兴许还能驳回一局呢?”
颜玉清听闻黛眉上挑,听不出是喜是怒:“怎么驳,也降到二十五两吗?绕是如此,也不过就能打个平手,我们却要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意义不大。”
停云听了颜玉清这么讲,脸色微红,没有做声。他知道姑娘说的有道理,即便是二十五两,他们店也亏不起,何况还要更低。这种降价,就是无谓的挣扎,长远来看,确实无甚意义。
颜玉清看着面前的两条珊瑚项链,沉吟良久,方摇摇头:“我们涨价。”
“什么?”停云脸上满是惊骇,以为自己听错了。
“先不管金凤祥卖多少,我们只管涨我们的价。一天涨二两银子。如果有客人问起,就告诉他‘珊瑚难寻,我们这还卖便宜了呢,过段时间还要涨得更多。’”
停云震惊之余,只得点头应下。心道不知姑娘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不过看她这么笃定,想来心中是有盘算的,也就放下心来。
大家对懿馨珠宝店的珊瑚项链一连几天,一天一个价的事颇有微词,闹得益州大街小巷沸沸扬扬。
很多人过门而不入,在店门口指指点点。停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还有一些,虽然进店了,可一看就是像看好戏般,走马观花一通,临了出门前还不忘感叹一句:“东西确实不便宜。”
气的停云干瞪眼。
“这两天一点生意都没做,往常过来玩闹的那些姑娘,这两天也没来,好像都去金凤祥了。”停云终于按耐不住,朝颜玉清抱怨:“听说那边的生意特别好,天天都有去买珊瑚项链的人。”
颜玉清一点儿都不在意,笑靥如花:“很多人买吗?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买的人少了呢,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了。”
见停云貌似被她的话给震住了,颜玉清又续言道:“你且耐心等几日,生意做的是长长久久,又岂在乎这朝朝暮暮。”
停云听的忍不住翻白眼,少拿这些糊弄我,你这话分明说的是情爱。什么朝朝暮暮长长久久的,我只知道,开店是为了盈利。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颜玉清一看他那仍然愤愤不已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一时半会转圜不过来,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感悟。
颜映雪这两天也来过一次,她代其父颜祥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毕竟都是颜氏的产业,眼看着开业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也是忧心忡忡。
刚送走颜映雪,门口同时进来好几个老妪,话语间都嚷嚷着说要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