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一端的俞景澜错愕的握住手机,脸色一片阴郁。
“俞景澜,我忍够了,不想忍了!”宋茵嘴唇上勾,复杂眸光,笑意淡然,却大声道:“如果你不同意离婚,那么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通知记者,我要离婚。关于你跟你妈妈还有我爸爸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都不想管,今天我只是通知你,我要离婚!”
说完这句话,宋茵直接不听俞景澜的话,将电话关机。
一个人面朝大海,再回头看着流光溢彩的都市,静静听着海浪地咆哮声,感受着那几欲将人吹翻的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她觉得自己好寂寞好孤独,总是自己一个人。
面对着幽深澎湃的大海,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如果走进去,是不是一切可以到此为止?
爱没有!
恨也没有!
从此,不孤单,不寂寞。
她不再担负着妈妈幸福的重担,不再欠着姨***情分,不再为了爱和不爱而隐忍,不再是任何人禁锢的玩偶,不再身不由己,不再尊严丧尽……
可是她能跳吗?
她知道她不能,只是偶尔升起的这一股念头让她顿时感到悲凉,宋茵啊,你原来这么懦弱吗?
“啊——为什么——”宋茵突然面对着大海喊了起来。“为什么——”
不远处的刑家白刚才听到她和俞景澜的电话对话,他立在沙滩上,听着她声嘶力竭的一遍一遍的喊着为什么?他无法上前,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她不该承受这一切,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刑家白望着她大声呐喊的身影,怔忪着没有上前,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压力被压到极限的时候,她跑到海边来,就是不想人知道她快崩溃了。
他不想现在上前,因为他知道她哭了,而且时哭得很伤心。
宋茵在喊了几声后,终于停下来,深呼吸,她笑了,她怎么可以像个疯子一样?即使在人生最黑暗最悲凉的时候她也不该这样的,摇摇头,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她蹲在沙滩上,双手环臂,感受着海风拂面。尽管有些冷,但是不再窒闷。
忽然,一阵烟草味随风飘来。
宋茵心里一震,狐疑地扭头望去,只见刑家白站在不远处,颀长的身躯就闲散的站在她身后五米处,手里夹着一支烟,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呢。
月光照映出他斜斜的倒影。夜色昏暗,指间的烟,被风吹得一闪一闪,像是霓虹灯。
突然在海边看到刑家白,宋茵呆了呆,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刑家白抽了口烟,吞吐出的白色烟雾瞬间被风吹散,然后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来。
“呵呵,因为一出宏景,突然看到一只漂亮的小狐狸上了计程车,我一时好奇,心想,这是大城市啊,不该有狐狸啊,可是明明就是看到了,没办法,就好奇的跟来了,没想到狐狸被追丢了,却看到了你!”刑家白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你的笑话不好听!”宋茵不用猜也知道了他看到了自己最窘的一面,心里有些懊恼。
“是啊,我又不是来讲笑话的,我打算找到那只小狐狸,把她偷偷带回去!”依然是调侃般的说话方式。
宋茵却觉得心头一暖,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面挺好看的,有双同样深邃的眸子,看不到底,他抽了口烟,将烟蒂丢在沙滩上,转头也看她。
“疯够了吗?疯够了回家吧,我送你!”
“不!”宋茵直摇头。
“打算在这里晾鱼干吗?”刑家白开着玩笑,语气却无比怜惜:“跟你说啊,鱼干没晒成可能被人先奸后杀沉尸大海,到时候你可哭去吧!”
宋茵心一颤,别过脸去,揉揉酸涩的眼睛,“我没有家!”
刑家白一怔,深深凝视着她,似乎她是他眼中的唯一。
“可怜的小孩!”
“我不可怜!”宋茵摇头否认。“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你也不要觉得我可怜,我觉得这很正常,这就是社会,是我自己不够强大,所以我才会觉得受伤,但是走过去后,我会感谢今天这些伤害我的人,因为他们让我变得强大了!所以,你不要觉得我可怜,这是我成长路上的必经。我感谢苦难!”
“呃!”刑家白一时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宋茵第一次这样剖析自己,第一次这样说自己面对这些问题的想法。说完,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挺傻的?”
“不!”刑家白摇头。“我觉得是我傻!实心傻!你太强了!”
“呵呵……”两人相视而笑,宋茵拍拍自己的腿,“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不回去吗?”
“你要会俞家?”刑家白错愕。
宋茵摇头,“不,我要去住旅馆!”
“为什么?”
“因为今晚不想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