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去过白森林。我不信,我去跟我的朋友们说了这件事。结果她们说,我肯定是得病了,心理疾病。所以我想买本书回来对照着看看。”
项灵熙的声音通过装在这间房间里的喇叭传到了陈秘书和卢卡茨这里,让原本因为看到了完完好好的项灵熙而高兴起来的陈秘书脸上笑意慢慢消失。并且,这同样也让卢卡茨变得迟疑起来。
屋子里的审问员仿佛都气得要笑了,并学着先前那名心理评估师的语气和语调说道说道:“哦,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
项灵熙一本正经且语调诚恳地回答道:“当然是我没病了。书上说,有妄想症的人把根本不存在的事想成真的。可是我十年前在白森林遇到的卢卡,他灵魂的样子真的和卡拉乔尔杰总统一样,是莫奈的睡莲啊。所以我才那么肯定这两个卢卡就是一个人啊。”
眼见着如此关键又重要的人现在居然已经成了这样,根本想不到项灵熙真的能把妄想症患者演成这样的陈烨着急得忙要去开门,却发现通往审问室的门他根本就打不开。于是他很快就向带着他们过来这里的那名国安局同志怒问。
陈烨:“你们是不是打她了?”
国安局同志:“没有。”
陈烨:“电击呢!”
“也没有。”在这样回答了之后,国安局同志的面色古怪起来:“不是你们外交部的线索提供人说的吗,这个人不具有危险性和攻击性。我们做事不是这么粗鲁的。”
“我就是那名外交部的线索提供人,王部长的秘书,陈烨!我现在告诉你,是我们搞错了!项灵熙小姐没说谎,她的确是在十年前的白森林见过卡拉乔尔杰总统。”
陈秘书虽然已经十分着急了,可他的职业习惯到底还是让他按捺着那种急切,尽可能以最简短的话向对方快速解释清这件事。
但是不等那名国安局的同志说出些什么,项灵熙的声音就又再次传来:
“我都已经和你们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不信我呢?难道你在审问室里用这种目光看人的时候,其实是看不到别人灵魂的样子的吗?来,我告诉你,像我呢,我灵魂的样子就是梵高的《盛开的杏花》。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蓝色。”
随着国安局同志怀疑的目光在项灵熙和陈秘书,以及明显认同他说法的总统阁下之间来回挪动。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在项灵熙的家中,她的那间宝贝画室里,此时她的手上正拿着刚刚才从网上买到的那本《10天看会常见的20种精神疾病》。并一边琢磨着书上有关“妄想症”的句子,一边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起了那些症状带给她的画面感受。
“通常情况下,妄想症又被细分为被害妄想、嫉妒妄想、关系妄想、还有夸大妄想。”项灵熙念出这句话语,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嗯,那我应该就得伪装成关系妄想。”
皱着眉点了点头的项灵熙又继续念下去道:“拥有关系妄想的人会有心而发地相信自己和某个遥不可及的人处于某种关系。”
项灵熙停下来想了想,并仔细回忆起了她曾在电话里,以及在外交部和陈秘书说的那番说辞,手上的画笔也就此停了下来。
无论是从画布上的笔触还是她的配色都显示出了她此时的犹豫以及内心所感受到的困扰。
怎么办!项灵熙怎么想都觉得她在陈秘书那里留下的“口供”太过有理有据,也“平凡”得让人真的很难相信那是一名拥有妄想症的艺术家幻想出来的事。如果想要引起别人有关她很可能得了妄想症的猜测,那怎么也该惊世骇俗一点。
比方说,她可以告诉别人,她身上有一条传承了上千年的龙魄,而就在前两天,她为了能让祖国百世昌盛而把身上的这条龙魄交给了她所敬爱的国家主席。
可是她又不能编得太过夸张,否则别人一定会觉得……她都已经如此不正常了,可外交部的陈秘书居然都还能信她,那么陈秘书本身也一定有问题。这必然会影响陈秘书往后的仕途。
“难,这可太难了。”
不知不觉间,想要用画面来表达出合适的妄想症患者内心,并用以来感受他们代入他们的项灵熙居然把她此时的困苦挣扎给画了下来。而更为可怕的是她居然在凌乱的油彩上又画出了一扇扭曲的窗,并且那窗户居然还是蓝色的!
因此而回想起了某个糟糕记忆的项灵熙愤怒起来,并把画纸撕了下来,扭成一团后又丢在地上奋力地踩。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她赶忙要去开门,但却是在愁苦和烦恼中拿着书走出了画室才意识到不对劲,想起临走前陈秘书对她所说的叮嘱,项灵熙忙把那本讲述心理疾病的书在地上一放,又把它踢到了立柜底下,这才走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两个项灵熙看到之后只要再一扭头就很可能会想不起他们长什么样的男人。
当项灵熙看到那两张毫无任何特点可言的脸的时候,她惊讶极了,并忘记了对方可能的身份,只是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开始观察起这两张神奇的脸。但是很快,站在门口的这两人就向她表明了来意。
“项小姐,你好,我们是国安局的,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那两人分别向项灵熙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早已被陈秘书提醒过了的项灵熙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接过对方的证件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