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王尧扶着秦路的一侧肩膀,正色道:“如今事已至此,恐怕不出今晚,齐王便会出手,你作何打算?”
秦路沉思片刻,缓缓坐回桌旁:“既然齐王已下定决心,为臣,我自然静候处置,不过……”
秦路抬首看向王尧,眼中忽现一抹厉色:“我妻儿,却万不该遭此牵连。”
王尧重重点了点头,看着庭院中暮色已至的黄昏景色,郑重道:“秦兄,今日我既来此提醒你,就未曾打算置身事外。若你决定携妻儿离京,我便送你一程,派兵护送。若你打算听候皇命,我便在此陪你静候。”
秦路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向王尧,郑重说道:“你既称我一声秦兄,便算是将我看作兄弟。可今日这般局面,若是你我二人都成了阶下之囚,那便连一丝退路也不剩了。况且你这般所为,将弟妹和我那侄儿置于何处?你且听为兄一言,趁着尚未有人觉察你今日来过此处,快快回府。只要你能自保,日后我便还有一线生机。”
王尧听秦路一番话,心中沉重不已。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竟是叫人无力反驳。他紧紧攥了攥拳头,却终于还是听了秦路的话,离开了秦路的府中。
王尧走后,秦路本欲将秦夫人母子四人送上马车,秦夫人却誓死不从。秦路只好出手将她敲晕,嘱咐秦敖与秦肃,驾车一路北上直入秦川,务必,要护得母亲与妹妹周全。
秦敖秦肃本不愿离开,但父亲所言却又不可忤逆。况且母亲与妹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将她们留下,势必只能束手就擒。而父亲还说,只要将母亲与妹妹送入秦川,便就有机会回来搭救父亲。若是能向秦川借兵,那么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想到这些,秦敖与秦肃只好跳上马车,带着母亲与妹妹飞驰而去。
秦裳在马车中守着晕倒的母亲,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父亲还在与自己和哥哥探讨兵法,下一刻,却要将他们送往秦川。
那宫中慈眉善目的那位皇上,为何就成了那个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父亲与哥哥忠心耿耿,为何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秦裳的心中一片混乱,她想哭,却狠狠攥着手心让自己忍住。从小父亲就告诉她,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不想让自己哭,就要变得更强大。
秦敖秦肃一路上都未走大路,皆是马不停蹄从山路绕行,直到第五日傍晚,才终于赶到了两国交界之处的山脚下,眼看着再有半日就能进入秦川国界,两人心中终于安定下来。
谁知,就在这时,遇上了南渊伏兵。
秦敖秦肃跳下马车与伏兵交战,拼死将秦夫人母女护入山林。秦夫人带着秦裳在山中躲藏数日,才终于翻山而过。
秦裳想要回去寻找两位哥哥,秦夫人却死死抱住了她,她知道,两个儿子拼死顽抗才得以护住她们母女,她万不能再冒这个险,将女儿送入虎口。
秦裳虽然年幼,却已经将太多事情看得很透,母亲这一阻拦,她立刻也反应过来,两位哥哥,大概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秦裳心中悲痛万分,但她依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因为她知道,她还有母亲,母亲是现在自己唯一的依靠,自己又何尝不是母亲活下去的信念?
秦夫人将秦裳安置在山脚下的一处破旧的茅屋,自己则进入山中寻找食物。
只是这山林之中荆棘密布,秦夫人也算是名门之后,从前未出阁时连郊外也未曾独自去过,面对这一地荆棘,她只能放慢速度,一点一点找寻着能够用来充饥的野果或是野菜。
谁料这荆棘丛中,竟还有未知的危险。
蛇,毒蛇。
秦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脚腕一阵剧痛,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脚踝的伤口,心中一片空白。
怎么办?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她从未遇见过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防备,这一下,她才真的感到万念俱灰。
裳儿还在山下等我,这是秦夫人此时心中唯一的念想。
就在秦夫人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刻,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从远处林间走来,他一眼便看见了跌坐在地上的秦夫人,慌忙赶了过来。
“夫人,您这是……”
秦夫人见少年询问,微微将脚踝处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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