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竟用了许久时间。
然后他似乎在迟疑,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待看到洗衣石上晾晒的衣服后,他才有了其他动作。
他一步步走到洗衣石旁,缓慢的弯腰将衣服拿起,然后又动作僵硬的,一件件将衣服套到身上。
胡贺回到家中,推开门,一股因为年久失修的潮霉味道迎面而来。他肮脏胡子下的嘴抖动了一下,可也就是抖动了一下而已,再没其他反应。
他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的走进去,四下看了一眼,竟觉得有些陌生,他挠挠头想了一下,他似乎有好久没有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就回来,最近的一次记忆是十五年前。
那一天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感冒了!从没生过病的他觉得很难受,喝了半天的酒就回到家中,准备给自己做碗姜汤驱驱病魔,那天陈辰来到了他的身边。
胡贺看向窗外,似乎就是这个时辰,天也像今天一样红的令人发闷。
胡贺见屋里没人,又去厨房看了看,锅碗瓢盆虽然残破,但都整齐的码在一边,劈好的柴火有半人高,全都堆在灶台的另一边,旁边还有个特别大的米缸,可是里面的米却已经见底了。
灶台凉着,没有点火,台上的铁锅盛着半锅清水,用一个葫芦劈成两半做成的水漂飘在上面。
陈辰还没回来。胡贺叹了口气,又拎着酒葫芦回了屋。
“陈辰,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辰踏入村子,就听到村里弹棉花的张爷爷的声音。他僵硬的扯动了下嘴角,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在泉洼子洗澡来的!”
张爷爷一惊,很是责备的对他说:“你一个人去的?那里多危险你不知道吗?还好没事儿回来了,以后可别一个人去了!”
“知道了,张爷爷,我先回去给胡叔做饭了!”
陈辰不停留,和张爷爷告了个别后再度往家的方向走。
这时,张爷爷的老婆,大家伙都叫她张婆子的顾氏却是疑惑的开口:“老头子,你没觉得陈辰这孩子有些不对劲吗?”
张爷爷呵呵一笑说道:“哪来的不对劲?净瞎扯!快把那床旧被拆了,今晚弹完了,明早纳好给葛叔送去。”
“行了!你就不能让我歇歇,都弹了一整天了。就知道催催催!你非得把我催死才甘心是吧!”
张婆子不愿意,张爷爷连哄带骗:“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了,这样!今天弹完这些,明个儿,咱就休息不干了!”
“哼!休息你吃啥啊!算了!嫁给你就是遭罪!”
…
陈辰一路上被好多人打了招呼,有的觉察出他的奇怪,有的没有。可是即使觉察出他奇怪的人也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他没有睡醒或身体有些不舒服。
陈辰走到院门口,发现每次回来都黑漆漆的草屋今天竟然亮着萤火一般的烛光。他有些疑惑的推开了胡桃树枝夹成的破门,僵硬却轻缓的靠近茅屋。
从黄纸糊着的窗户中透出的光可以看出,有一个人正坐在烛光下干着什么。
陈辰随手操起门边上劈柴用的斧头,轻轻的推开了门。
“陈辰,你回来了啊!胡叔我都等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