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枪栓传送部分,他看看抛壳挺跟弹簧都处在正常状态下,没有碎裂或者磨损。
他的双手执行着他重复过几百上千次的动作,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一双手像是精准的机器。
对于里奥来说,每一次清洗自己的武器,像是一种宗教式的仪式或者说咒语,能带给他其他的时间里享受不到的宁静,这些武器像是情人的低吟、像是亲人的嘱咐、像是兄弟的抚慰。这是他在世上除了那些兄弟之外最值得信任的人,他给他的武器都取了名字,就像对待人一样的对待它们。
他松开点火装置,然后压下枪栓销锁,进进出出的拉动枪栓,企图发现又任何粗糙或者磨损的迹象。可是什么也没有,跟他离开之前一样的完美,他把枪栓放下,仔细查看撞针,确认它没有断裂或者碎掉,然后检查撞针洞,检查腐朽的痕迹,可他什么都没发现。他仔细地再次检查了枪栓销锁跟压簧杆,再把它们一一放在聚乙烯布上。
待检查的,是最后一组传送器部位,他拉回枪栓传送器,检查主弹簧是否能自由移动、扳机状况是否良好,然后满意地抿抿嘴,牵扯着脸上的疤痕也动了动,大概是在微笑。
接着,他把古铜色的鬃毛枪膛刷插入枪膛末端,蘸上步枪枪膛去污剂刷了6次,再打开一包小布片,用刷子将它们一次一片地推过枪膛,直到它们出来之后还是彻底的干净为止。他再把那些用过的纸片捏成团,扔进废纸篓,用另一块布擦干上面的接收组中与去污剂接触过的所有部件,然后拿起一小瓶CLP三合一保养油,用它浸透了一块方形布料,把它擦过枪管,之后把枪管末端举到眼前,斜着眼睛查看它覆盖了一层薄薄的CLP,满意的点点头。再依次将枪栓、枪栓传送器和接收器等金属部位全部擦了一遍。
当所有的独立部件都闪发出光芒的时候,他用轻快的动作把步枪组装起来,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园子里亮如白昼。他把步枪架在右肩上,眼睛靠近远红外瞄准镜,上面的十字刻度清晰聚焦,叠加在窗外绿色的草坪上。
他把步枪瞄准一小丛观赏树的底部,收紧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尽管巴雷特的重量不轻,但瞄准镜里的图像还是毫无摇摆。里奥当然明白在弹仓里没有子弹的时候最好不要总是扣动扳机,这样子撞针会很易损坏,他只是深呼一口气,将步枪缓缓地移过草坪,温柔而缓慢的呼吸,像以前所有射击的时候一样,呼吸会影响到射击的精准度。
然后他看见瞄准镜里出现一张陌生的脸孔,脸孔的主人似乎正在教训某一位保镖。里奥平稳地用狙击步枪跟随着这张脸,保持着他的前额绝对出于瞄准镜的中心,他的手指本能的扣紧了,呼吸慢慢变浅,这样让他的胸部运动减之最少,接着他屏住了呼吸,在心里扣动了扳机。
“砰。”他发出温柔的一声。
他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便从肩头取下步枪,把它放在窗台旁边的一长松木条桌上,自己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接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老大,我可以进来吗?”是强子的声音。
“进来。”
“嘿嘿,老大你的宝贝放这里多久了?”强子看见长条桌子上的巴雷特,眼睛一亮。
“说事。”
“老大,你这样子躲着可不是个事啊。”强子有点担忧地看着颦着眉毛的里奥。
“你进来没关门?”里奥突然眉毛竖起瞪着他。
强子愕然,“啊?怎么啦?”
“还有谁在你后面?”
“我啊,你神经兮兮的干嘛?”一个女声有点恼怒的口气,维佳从门口也走了进来。“我觉得强子说的没错,你躲着算什么回事啊?等下你兄弟要是误会你了更麻烦,你不知道你那些兄弟们都是疯子啊?”
“喂……。”强子看着里奥的脸色越来越沉,赶紧想制止住维佳,可维佳不理他,一口气将她想说的话说完。
“你们出去,我想想,成吗?”里奥并没有发火,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盯紧点,Abbott死不得。”
“你是故意离开的?所以才花钱雇佣其他公司的人?”强子瞪大了眼。
“是的,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回去,但是我们必须走另一条路线,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掉。对了,你见过我那把小刀吗?就是我经常拿来修指甲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