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是即将为人母的人,我能体会她差点失去孩子时的撕心裂肺。
“小婷怎么样了?”我用力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向宗岩。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也红了眼眶,他眉眼里有很强烈的痛楚:“脱离危险期了,也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老婆,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揪着他报仇?”
宗岩浑身都在抖,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自我怀疑。
我缓缓抱住了他的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宗岩因为担心我的身体,硬是让我也住院保胎。他跟他爸则轮流在两个重症监护室外祈祷。
三天后宗玉婷脱离危险转进了普通病房,宗岩又不辞辛劳地将我跟她转进了同一个病房,以方便看护。
他每天电话不断,遥控指挥各件事情,偶尔还得亲自去坐镇,但不管多晚他都会赶过来看我们一眼。
说实话,我的心,好像又软了。
生离死别的痛苦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宗岩、多依赖宗岩,可想到李绵绵,我就痛苦到五脏六腑都打结。
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深想,既然不能反抗这种生活,那就试着享受。
只是,宝宝还没脱离危险期,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书已经把宗玉婷吓得神经崩溃。
今天,宗岩找来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一个看着跟宗玉婷差不多大的男孩,眼神清澈、面目阳光。他走到病房门口就不敢进来了,远远地看着宗玉婷,五官狠狠地皱了好几下。
“婷婷,我能进来吗?”他哽咽地看向宗玉婷,眼神带着畏怯。
宗玉婷吸了吸鼻子,在他面前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耐烦地说道:“你不都来了吗?爱进不进!”
男孩急匆匆地走来,看到宗玉婷因为挂点滴而已经肿胀的手背,再看到她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后,眼泪就这样猛地滚了出来:“婷婷,你辛苦了。”
我看得难受,让宗岩陪着我离开了病房。
我们又不知不觉地走去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医生不允许我们进去,我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两眼。宝宝在离门最近的那个位置,我能看到他戴着呼吸机时努力张嘴吸气的样子。
“顾小檬,别难受,何文涛马上就要遭到报应了。”宗岩不忍心看下去,扶着我离开了那块地方。
我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我依偎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等孩子生下来后,我要尽最大的努力对孩子好。以后我也要对宗玉婷的孩子好,是她们母子俩救了我们母子俩两条命。
来之不易,才更懂得珍惜。
“让他跟小婷离婚,小婷不能再跟着他,不然会被他折磨死的。”
宗岩应了声:“我已经让方连成帮忙起诉了,没多大问题。何文涛现在不需要我们动手,已经自身难保了。他生父的妻子容不得他的存在,一直在找机会对他下手,我和章鹏就在给那个女人制造这样的机会。快了,再等等,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身败名裂了。”
我哭了,想到何文涛的嘴脸,我就觉得厌恶至极:“身败名裂都便宜他了,我真想将他千刀万剐!”
宗岩拍拍我的背,叹息似的回了我一个字:“好。”
再次回到病房时,大男孩正在喂粥给宗玉婷吃,他叫周扬,是宗玉婷的大学同学。听说他从高中就开始追宗玉婷了,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他还是心心念念着宗玉婷。
“啊!烫死了!”宗玉婷吐出嘴里那口粥,凶巴巴地瞪了周扬一眼。
周扬好脾气地冲她笑着,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张嘴给我看看烫伤了没有?”
看到他俩这样,站在门口的我不好意思往里走了。
就在这时,周扬忽然低头吻住了宗玉婷,宗玉婷轻轻一颤,冷着脸撇了头:“周扬,我跟何文涛结婚了,没办婚礼而已。”
周扬狠狠地愣住,似乎很是难以置信。
良久,他才颤着声问道:“那他对你肯定不好,不然你住院这么久怎么都不来看你呢?不然你小叔怎么会把我找来呢?儿子……他会对我们的儿子好吗?”
宗玉婷好像哭了,周扬手足无措地帮她擦起眼泪来:“我错了,我不该提他的。婷婷,你跟他离婚吧,我娶你。我在努力攒钱买房子,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他不肯离怎么办?”宗玉婷似乎动摇了,折腾了这么久,她好像终于彻底醒悟了。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何文涛的声音悠悠然响起:“我来看我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