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动作,黄莺细心地问道:“夫人,您不舒服吗?”
“没有。”曲无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是手臂有些酸麻。”
“让奴婢来给您捏一下吧。”黄莺说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问清楚了她手臂酸麻的位置之后,便开始为她揉捏起来。
她揉捏的力度适中、手法娴熟,像是专门训练过一样,没过多大一会儿,曲无容便觉得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舒服了不少,“好了。”
“那夫人起床洗漱吧。”听到她这么说,黄莺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跟黄鹂两个人一起服侍她洗漱完毕之后,又让人把早膳端了进来。
早膳很丰盛,大概是为了照顾她的口味,其中还有两道大梁特有的菜色,让曲无容心中倍觉亲切,胃口也跟着好了许多。
“对了,夫人。”早膳用到一半的时候,黄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国主早上走之前特意交代,说是让您用完早膳之后就去御书房里找他。”
曲无容闻言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便想起了萧南笙昨天晚上跟自己说过的话,于是便点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用完了早膳之后,曲无容也没有多作耽搁,便在黄莺的带领下来到了御书房所在,守在外面的太监似乎早就得到了吩咐,看见她们之后也没有进去通报,便直接推开了厚重的房门,“夫人请进吧。”
曲无容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端坐在龙椅上的萧南笙正埋着头奋笔疾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匆匆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又埋了下去,“你先坐吧。”
现在的他,跟昨天晚上、以及曲无容之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在今天以前,曲无容对他的印象都仅限于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甚至还带着一些痞气;而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个沉稳内敛的君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很难想象,这样完全不沾边儿的两种气质,会是从同一个人身上感受到的!真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男人!
看了那一眼之后,曲无容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等了没有多大一会儿,萧南笙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刚写满的信笺拿起来抖了抖,然后装进了一个信封里面。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人,淡淡地开口道:“朕刚刚得到消息,西塞国已经派了使臣到大梁求和,看来是准备退兵了。”
这样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曲无容心中微微一震,她当初就是因为西塞对大梁的步步逼近,才被迫答应道百辽来和亲的,如今听到这样一个好消息,也算是她的牺牲没有白费。
“你今天找我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吧?”
“自然!”听到她这么问,萧南笙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朕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情,这件事只不过是顺便罢了,因为朕觉得你可能会想知道。”
曲无容没有接他的话,“那你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朕想让你帮忙,总要让你知道目前百辽的具体形势。”萧南笙说着,整个人放松地靠在龙椅背上,“与其让别人传话,到不如朕亲自告诉你更妥当一些。”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着该从哪里说起才好,而曲无容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过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萧南笙终于再次说道:“五年前,也就是我父王驾崩的前一年,百辽经历了一场几乎灭国的浩劫,那场动荡持续了足足两年多,直到前些年才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惆怅,曲无容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倒不是她对萧南笙所说的这些漠不关心,而是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前一世她被沈端朗折磨死的时候,萧南笙应该还不到十岁,而她重生为曲无容之后便已经是十四年之后了,中间的这段时间她没有任何的记忆,因此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些事情。
好在萧南笙并没有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一年,我父王病重,戍守在边城的二王兄回来探望,却不料在半路上却遭到了伏击,如果不是随行的侍卫拼死保护着他杀出重围,或许他就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二王兄拼死回到了萧城,将此事禀告给了父王,父王听到之后震怒,命人彻查凶手,结果却查出是我的大王兄,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殿下在背后指使的。当时我父王已经是强弩之末,而朝中的大臣们对下一任国主的继承者产生了分歧,太子殿下是怕军功卓著的二王兄会威胁到他,所以便想趁着他没回到萧城之前将他除掉,以确保自己能够顺利地登上国主之位。”
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曲无容忍不住问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