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先生从咸阳回来怎么没有去见阿母?”嬴政状似亲热地执臂问道,问出的话却颇为尖锐。
吕不韦还没开口就被嬴政噎的说不出话来,但他转念一想,嬴政再怎么生而有异现在也不过是个八岁小儿罢了,又怎么能够清楚赵姬与他之间龌蹉,不过是童言无忌关心他罢了,再者家中来客,嬴政年龄尚幼,嬴政会认为他会先拜访赵姬也无可厚非。吕不韦想通这点脸上尴尬地神色终于褪去少许,但仍是不太自然地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夫人已经歇下了,不韦先来探望公子不是理所应当吗?”
“哦?阿母已经歇下了?那么早吗?”嬴政顺口问道。
“哈哈,许是累了吧。”吕不韦随意地糊弄道,随即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也注意到了趴在案边的肖涯,不由奇怪的问道:“这是野猫?公子怎么养起这些东西来了?”
“不过是个畜生罢了,燕丹非要救它,政看着平日里无聊就顺手讨了回来,全当个乐子,不喜了一脚踢开便是。”嬴政低着头答道。
吕不韦看着嬴政“唯唯诺诺”的样子状似漫不经心,实则鄙夷地点了点头,内心却是嗤笑不已,生而有异又如何,还不是凶残暴虐,没有人欺负便连只畜生也不放过,着实可悲。身为秦王孙却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原时来时见他目有野心还当其可以利用,今日再见竟只剩暴虐再无上进,看来也只能如嬴子楚一般沦为他手中的货物罢了。
吕不韦不屑的想着,口中却仍是关切地问道:“燕丹?可是燕太子丹?听说那位公子今日已经开始专门请了先生前去教习了,公子可也要开始习字了?”
“习字有什么好的?政才不愿与他一般被人拘着什么都做不得呢。”嬴政似乎十分不屑一顾地撇嘴道,但是一直安静如鸡地趴在地上却时刻注意着嬴政的肖涯却看到了嬴政低垂的眼睑下遮掩的恶意与讥讽,这些自然不是朝着学习去的,那么自然便是朝着吕不韦去的。
但吕不韦却仿若无觉地拂袖起身道:“罢了,公子既然不喜欢那便不学了。反正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今日天色已晚,不韦就先行告辞了。”
“恭送先生。”嬴政当即作揖热情地送吕不韦出了门,脸上还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不舍之情。但他的心中却是从吕不韦进门的那一刻便冷笑不止,若是要让嬴政说他最恨的三人是谁,除了吕不韦、赵姬、嫪毐绝对不假他人。赵姬毕竟是他的母亲,他无法对她做什么,但是吕不韦和嫪毐在嬴政心中却早已判了死刑,仲父?假父?就他们也配?前世他之所以只是将吕不韦流放而不是处死也不过是想让他痛苦的活着罢了,现如今既然他挡了他的路,那他也不介意让他提前去死。
嬴政直到吕不韦远去,看不到背影时才抬起了垂着头,再不收敛眼中汹涌的恶意。呵,真是装的一副忠臣义士的模样,他方才不过是在试探他罢了,就算他说他想要学习,吕不韦也必会找理由推迟,倒不如他直接拒绝让吕不韦看轻他,等回了国内他才更方便行事,而且……识字这种事他真的不打算再来第二遍。像这种事吕不韦上辈子可不是没干过,他可是连他成了秦王之后都不愿让他学习治国之道的吕相呢!他说他没有坏心?呵,骗鬼呢?而且……嬴政望着吕不韦离去的方向微微眯眼,那边可不是离开的方向吧?那是——赵姬的院子!
嬴政冷哼一声转头回了屋里,嘭的一声关紧了房门,早有预料的事罢了,对于赵姬,他早该习惯了。不过,嬴政刚一转头却直对上了一双异色的眼瞳。
……嬴政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否则他怎么能从一只猫的眼睛里看到关切?!嬴政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之后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他可不相信一只普通的猫能这么聪明,还有人的感情!是猫妖吗?嬴政好奇的提起了关切地望着他的猫,但触手的湿冷却让嬴政忍不住皱起了眉。“啧。”嬴政嫌弃地又随手找了一件麻布衣胡乱给肖涯擦了擦皮毛上的水。
肖涯一脸懵逼地任由嬴政对着他上下其手,不是,这走向,是不是有点不对啊?他不是正在关心嬴政吗?这种时候内心受挫、刚刚送走自己仇视的“大魔王”的小朋友不是应该把他抱在怀里哭唧唧地求安慰、倾诉心事吗?为什么嬴政的注意点会是他身上的水?虽然擦干了确实舒服,可是……这真的是正常人的脑回路?说好的套路呢?
就在肖涯还在思考他是不是走错了套路时,嬴政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你是猫妖?”少年的声音还未褪去童稚,然而低沉的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肖涯猛地僵在了原地,但紧接着又放松了下来,不是,少年,谁给你的这种错觉?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不知道吗?emmm好吧,始皇大大是老祖宗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但是他肖涯可是新世纪的五好少年,鬼啊神啊的,不存在的:),他信的是马克思主义,坚持的是科学发展观……总而言之,他不是猫妖就对了!
看到肖涯的反应,嬴政突然来了兴趣,“不是猫妖?”不得不说他捡到的这只……唔,姑且称之为猫吧,他捡到的这只猫其实挺好懂的,虽然一张猫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却是诚实得很,什么心思都写在眼里,再加上他一双金蓝异色的眼瞳澄澈非常,可以说是什么情绪都表现的明明白白的。虽然他尽力的表现得不那么紧张,但是嬴政却几乎可以从他眼睛里读出别再问了别再问了的可怜兮兮的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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