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我们没事,去了北山那边的村子,村民们都挺好的,没有为难我们。”孟向东说道。
至于粮食被偷的小插曲,就不用跟陈叔讲了。
“还是你们聪明,去了村子里,没有遇上武装队,就我,傻兮兮的,直接挑着担子去了县城,哪想到不让卖啊,唉,三百多个陶碗全都砸碎了,可惜啊可惜。”陈思明竟不在意身上的伤,反掉心疼砸碎的陶碗,摇头叹息,又一叠声地招呼着三人坐下。
“孩子们特意给我们家送粮食来的,真是解了我们家的急难,我们得好好谢谢他们。”陈家奶奶忙拉过凳子,边让坐边感谢道。
“妈,你带小伟下去玩一会儿,我跟他们说会话。”等三人坐下,陈思明抬头对老太太说道。
“噢,你们聊。”老太太动了下嘴巴,想留人吃饭,可一想到自家紧巴的粮食,为难地闭了嘴,拉上小伟下了楼。
“你们这次来,还是想拿陶碗。”陈思明确定道。
“是啊,陈叔,上次跟北山村子讲好的,再拿二十个陶锅去。”孟向东尴尬一笑,“就是,就是这次没有粮票,想换了粮食再拿过来。”
钱雪望住陈思明,真怕他不答应,可他只是愣了下,随即惊喜于陶锅的量大,立马答应了,又侧身拉过床杠上挂着的一件衣物,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解下其中两把,递了过来,“这是那两间仓库的钥匙,你们自己去拿吧,换了粮食要是有多的就给我家拿一点,我现在伤了腿,也没法去换了,都要靠你们了。”
孟向东三人都露出笑来,“谢谢陈叔,换了粮食我们一定送来。”
三人不再多留,让陈叔好好休息,下楼还了陈家的扁担和筐篓,带着自家的扁担筐篓,告辞了陈家奶奶直奔上次的陶碗仓库而去。
孟向东方向感特别好,带着钱雪和曹建国仍从小巷绕进去,来到了福顺炼钢厂后头的两间平房前。
小心查看了四周无人,孟向东用钥匙打开门,同样上次的房间,只是少了几摞陶碗,连上头积得灰尘都仍那么厚。
“哇,好多碗啊,是不是有上千只。”一旁曹建国惊叹连连,张着手东摸西看,“没有陶锅啊,怎么都是陶碗?”
“向东哥,我们去隔壁看看,陶锅应该都在隔壁屋,这次我们就带陶锅,陶碗不带了吧。”钱雪道。
“带四十只陶碗吧,买一只陶锅送两只陶碗。”
“好,还是向东哥想得周道。有卖有送,下次还有人跟我们做生意。”钱雪拍手笑道。
三人一齐动手,搬下四十只陶碗,然后退出屋子,仔细锁上门,到了另一间红砖平房前,这次打开屋子,里头大大小小的坛罐,摆了满屋。
墙角还摆着四只大陶缸,三人不禁咋舌。
“好多陶罐啊!哇,还有南瓜形状的!”钱雪欢喜道。
敞口圆肚的,直口深肚的,大号锅,中号锅,小号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找不到的,简直可以开个陶罐博物馆了。
“我现在有些明白陈叔的心思了,他是想把陶器做到极致啊,真是可惜了。”孟向东感慨道。
“向东哥,你看这种怎样,样式最普通,用起来肯定不错,最要紧的,数量最多,足够二十个了。”钱雪捧起最寻常样子一个中号锅,笑盈盈道。
“我看行,这样一个锅,可以烧四五人的饭了。”曹建国笑道。
“那就这个吧,搬二十个。我们快些,别人看到了又是麻烦事。”孟向东忍住笑意道。
这么多陶罐,能换许多粮食了,就算换不到许多粮食,也能换到许多粮票了。
往后十多年,粮票可是好东西。
装了满满两筐篓,又用绳子固定好,一路上由孟向东和曹建国轮流挑担,半下午就回到了钱营村,比上次钱雪和孟向东一行足足快了两个时辰。
真不能小看多了一人帮忙。
很顺利回到钱家,第二日,由孟向东和曹建国一同去往鸡头村,把二十只陶锅交给了鲁铁牛,换到二十二斤粗粮。
十斤给陈家,剩下十二斤由三家分了,一家四斤。
有了这些粗粮,钱雪觉得她不用再饿得两眼冒绿光,前胸贴后背连觉也睡不安稳了。母亲闵大妮的脸上也有了丝血色。
可光光这些还不够,要想好好活下去,还得想法子。
汪国英亲自上门,带着三份营养药物,拉着闵大妮一通说,先是县里如何如何困难,如何念着百姓,从牙缝里挤出粮食来补贴,钱家的三份她都领了来。
闵大妮忙拿出诊断单子交了,还没来得及看发得是什么,汪国英又热情拉住她手,说阿雪八岁了,也该上小学了,要是三块钱的学费交不出来,她可以帮忙先垫上,闵大妮连忙摇头,说阿雪他爸有补贴,三块钱拿得出来,一定送阿雪去上学。
等汪国英满意离去,闵大妮解开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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