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了。
当天下午,他们在家里设了灵棚,棺材停放在了灵棚中心,王父把王雪健的骨灰放了进去,王母在旁边哭的眼睛都肿了。
乡亲里道的来了不少,一些附近的亲戚也上了门,可关键时候,陈佳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电话都联系不上。
作为王雪健的妻子,这种场合她竟然不出现。
我给她打了半天电话,她总算是接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就像是在歌舞厅一样,乱糟糟的听不清楚。
这贱人,哪里是回什么娘家,指不定去哪里鬼混了!
我问她现在在哪,她却说陪朋友吃饭,我让她回来出席王雪健的丧事,哪知道陈佳却不屑的说道:“死都死了,找块地埋了就完了,还要办丧事?真以为那些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哼,我反正不去,去了都不够丢人的!”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麻痹的。
我握着手机,这贱人真是够了。
傍晚的时候,我看王家的几个亲戚拉着王父到了旁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到了后来,竟然吵吵了起来。
我赶紧走了上去,哪知道竟然是那群亲戚在要账!
哪有这种时候要账的!
我是真的怒了,这都是什么亲戚,这种时候要账,那不是将王父和王母老两口往死路上逼吗?
王父压低了声音,近乎哀求的说道:“我求求你们了,宽限些日子,等雪健下葬了,我们再说这事,行吗?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
“老兄弟啊,不是我不肯宽限,你也知道,我家也有困难啊,孩子要上学,孩儿他妈还总生病,你这么拖着,我实在是拖不起啊!”
“就是,就是,王四啊,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我两个儿子不争气,一直娶不到老婆,我这也等着钱盖新房呢,总归有个窝不是,也好让他们娶媳妇啊!”
“……”
几个亲戚你唱我和的就是一顿哭穷。
我在一旁听着,看着这些人可恶的嘴脸,恨不得一巴掌将他们打出门去,这还是亲戚呢,麻痹的,亲戚个屁!
他们还不是看王雪健死了,怕王家以后还不起钱,所以都赶着来要账!
王父咬着牙,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浑身气得直哆嗦,伸出手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我不过是让你们宽限几天,你们难道连这一点儿情面都不给吗?我儿子正等着下葬,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听他这么说,对面的亲戚脸色也阴沉下来。
“王四,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拿回我们的钱,不是我们不给你情面,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总拖着,也不是一个事儿,再说了,也没多少钱,我们几家加起来才八万,你儿子在外面工作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钱!”
为首的一个开口了。
王父喘着粗气,被这群亲戚你一眼,我一语的挤兑的没办法,最后咬牙说道:“钱,等我儿子下葬了,过段时间,我会还……”
“要还就现在!”
“我……我现在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王父脸色阴沉,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王四,要不这样吧,我看你这房子盖的不错,还是个楼座子,八万块,你拿不出来,我可以帮你付了,不过这房子,得归我!”
“不行!”王父怒了,断然拒绝道,“这房子连施工带装修就花了十三四万,你出八万,你怎么不去抢!”
那人脸色彻底阴沉了,说道:“王四,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这是为你好,要么现在还钱,要么让出你的房子,这事没得商量!”
我第一次明白,“亲戚如恶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过的好,他们巴结你,逢迎你,可是你要是过的不好,他们就幸灾乐祸,搬起石头,随时准备着落井下石,让你永无翻身之地。
“你,你们!”
王父看着他们,脸色瞬间惨白下来,身子晃了晃,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王叔!”
我一把抱住他枯槁的身体,心里的怒火彻底沸腾起来,眼睛通红的瞪着那群人,怒道,“你们这群王八蛋,还有没有点儿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