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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是个姑娘家,懂事本就比他早,又到了及笄年纪,出落得落落大方,十分叫人喜欢。
下头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尚小,龙凤胎,凑在一块儿,怎么看怎么叫人喜欢。
偏偏剩他一个夹在中间,是个讨人嫌的。
父亲越是不喜欢他,他就越是叛逆,甚至还忍不住,砸了父亲调制了许久的药酒。
他当时也没想到那药酒那么重要。
父亲气极,把他吊起来打,他被抽的血肉模糊,四姨太在旁边跪着求饶。
他倒是无所谓,上头明晃晃的太阳照着,他眯起眼睛来,在心里冷笑。
又是你最讨厌的夏天了。
干脆打死我好了,看看这药酒和你的儿子,到底哪个更重要。
反正我就是个庶出的而已。
到后来,还是太太和三姐一道赶来,劝了父亲,方才把他救了下来。
见着三姐,父亲的气就消了许多。
四姨太给太太磕头,她从前在家中也听说正室欺压侧室,还有侧室受宠反而凌辱正室的故事。
但是她自知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很感念太太从来没有欺负过她。
太太没有投过来一分一毫的关心,只冷冷道:“快抬下去好好包扎吧,以后管好你的儿子。”
四姨太哭着让他给太太道谢,他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
凭什么?
他心里就这么想,我又没有求着你,你干脆打死我好了。
太太并不在乎,转身就走,日后也没有报复过什么。
他心里更难受,感觉自己就像是游离于这家里之外的一个人,永远都不被人重视。
四姨太被他气得想打他,举起手来,最后还是没舍得落下去。
此后,他就更不喜欢学习医术。
父亲倒也不管他,只随着他去。
他又惹了几回祸,父亲也揍了他几回,他每次被揍以后,心里反而会舒服很多。
好像终于被人看见了。
连四姨太都骂他贱,他只做听不见。
这么多年来,四姨太只安分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有自己被父亲揍的时候,才会心疼自己的儿子。
后来,父亲也懒得揍他了。
他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越是不被人关注,越要将自己作践下去。
非要让你们看看我能烂到什么程度才行。
那日有人来给三姐说媒,那男子也一起来了,三姐躲在屏风后面看了一眼,羞红了脸。
父亲出去送那男子,一脸的喜笑颜开,倒比看见自己更开心几分。
他心里烦躁,趁着那男子出去的时候,朝他头上丢了污泥。
父亲气得几乎要发狂,那男子也生气离开,和媒人说了自己的怒意。
三姐哭红了眼,父亲把他吊在房梁上打。
这一次,太太也没来求情。父亲打得累了,仍旧不肯把他放下来,还嘱咐任何人都不准去送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