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禁足的这几日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偏头往萧慕容这边看了眼,随后又再次望向唇角挂着温和笑意的萧慕齐。片刻之后,收回目光,萧慕云抬手理了理衣袍,竟是轻笑出声:“那晚情形,本宫当然记得。”
“不过,刑部与大理寺查案向来仔细,想来也不会错过任何蛛丝马迹。”转眸看向身侧的萧慕齐,片刻之后,又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萧慕容身上,许久之后,他方才又将目光放在萧慕齐身上,弯唇笑道,“便是连当日苏尚书房中的熏香,也不会放过。你说对么,二皇弟?”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低敛下眼睑,遮去眸中情绪,缓缓弯起唇角,萧慕齐再次抬眸回望着萧慕云,片刻之后,方才缓声道:“那是自然。”
“只是,若是有人刻意为之,怕是就连父皇这般睿智之人,也未必能看出其中缘由罢?”淡色的长眸中情绪莫测,萧慕齐深深的望着萧慕云,唇角的笑容却在那一刻,加深了些许,“毕竟,若查不出证据,便无法为自己脱罪,不是么?”
“呵呵,二皇弟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
萧慕容偏眸看着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长眸中满是疑惑情绪。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般情形,早在他意料之中。
二皇兄纵然睿智,可身在权谋之中,便必定少不了多心多疑。
越是聪明的人,有些时候,往往越早步入棋局。
二皇兄如此,大皇兄亦是如此。
便是因他们敌对多年,方才会在出事之时第一个想到对方,皆怀疑是对方在算计自己。
若是他们一直走不出这个圈,那么他们便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除非,他们互相坦诚。
但,可惜的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向对方坦诚。
况且,苏毅然之事,也无法让他们坦诚。
毕竟,苏毅然明里支持大皇兄而暗地里却是二皇子的人,这是事实。
二皇兄那奇疾所需药引——可扰人心智的天心莲,出现在苏毅然房中之事也是事实。
于二皇兄而言:
只要这根刺一直扎在大皇兄心里,他便永远放不下心中气愤。
而依着大皇兄的性子,会杀苏毅然,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就算是要杀人,也必定要拖二皇子下水,如若能反将这罪名推给二皇子,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反之,大皇兄虽是有那般准备,却并未来得及做些什么,若是要说他错在哪里的话,那便是那天夜里,第一个进房间里的是他。
闻到那天心莲的熏香而控制不住情绪将苏毅然生命终结的,也是他……
……
……
不过,这步棋,虽表面看起来万无一失,可真正走起来却是十分惊险。
毕竟,二皇兄不同于大皇兄。
虽是借着苏毅然明里支持大皇兄,而暗地里却是二皇兄的人的由头让他们互相怀疑,也在初时率先将矛头指向自己,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凶手,置之死地方求后生了一次。
可说到底,大皇兄不如二皇兄聪明是真,若是三番五次将事情推到大皇兄身上,怕是容易令二皇兄察觉。
而他如今所凭仗的,除去那些难以寻出破绽的布局以外,便是二皇兄与大皇兄之间的竞争了。
不过……
也当真是可笑。
低垂下眼睑,快速敛去眸中嘲讽,萧慕容想。
世事便是如此。
身在权谋之中,便是亲如手足,也无法信任对方。
大皇兄二皇兄如此,其实说到底,他亦如此。
……
……
那么,现如今,只差最后一步,这盘棋便该走完了。
见皇兄们未曾在意自己这边,萧慕容便不再出声。
伸手端起身旁桌上茶盏,轻轻抿了口茶水,低垂下眼睑,敛去眸中深邃。
萧慕容想:
晋城太守梁永辰。
他应是已经到了。
只要那仿裕王印章与字迹写出信件送到父皇手里,不论是妄图运过晋城的私盐,还是那些负责运盐而训练有素的死士,以及这件事即将牵扯出的那些东西,都将慢慢浮出水面。
而到那时,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都将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相反的,裕王萧慕容却一定能置身之外。
只因那印章上的秘密,只有他与父皇方才知晓。
因此,他一定会被判定为遭了他人栽赃嫁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