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怕挣不到金子?说不定她挥舞着芭蕉扇翅膀这里扇扇那里扇扇,故事就被她扇得面目全非,自己就怎么浪都不会死了呢?
哦~我的上帝呀,那真是棒极了!
小歪满血复活,决定第二天去任职机关复个命,打个卡,回来路上就搞个摊位,为万贯家财迈出第一步。
到了夜里,荻秋濠那些个亲兄亲姐,表兄表妹全部挤到睦元堂来,要听她在刀山火海里活下来的经历。小歪对生活有了初步规划,正是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时候,来者不拒,添油加醋地把前天晚上的遭遇编成传奇故事,就差和故事女主角浪迹天涯劫富济贫了。
中途许西雅过来一趟,看到睦元堂从未有过的热闹,一帮小辈众星捧月似的围着濠儿,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她站在屋外听了一会儿,没有出声打扰,笑着离开了。
小歪故事讲完,也把众兄妹认了个七七八八,夜里睡了沉沉一觉,第二天一早穿了规整的衣裳,去刑部述职。荻秋濠在刑部的官职看起来有些鸡肋,既无品阶,也无像样的名称,除了有个明确的顶头上司外,倒像个在刑部打杂的编外人员,有事做事,没事就闲玩。
而在这不怎么起眼的明面之下,她却是刑部暗处专司大案疑案调查组的一员,是帝王手中的暗器,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小歪把文书呈给老大,照书汇报此行所见所闻,老大也不多问,听完了就让她自行活动。小歪颠颠地跑了。
梁国国都名为金陵,却和小歪所知的六朝古都金陵不大一样,看着大街上来往人群熙熙攘攘,衣着打扮风格各异,她拿不准这究竟是南北朝,隋唐,还是别的朝代。
将军府位于金陵城东边靠南,小歪纠结自己到底该去西市还是继续留在东边。西市是商业聚集地,人多热闹,东边则多是富人与官员府邸,斟酌半晌,她选定东北方向,游荡过去。
小歪怕被认出来,刻意对自己的容貌做了一番改动,贴上两缕胡子,脸上用黑泥点一颗痣,再把外袍反过来穿了,在街边小摊上花十文钱买了一把白纸折扇,觉得这番乔装改扮甚得己心,就这么摇着扇子进了文玩店,要买一些“做法”的工具。
荻安是个讲究男孩子穷养的父亲,零花钱给的极少,荻秋濠身上除了一点少到无法看的薪金,几乎没有别的收入,小歪想要浪迹天涯,靠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她在文玩店买下笔墨纸砚,考虑到自己的毛笔字写的不堪入目,又请人写了一帖广告。
诸公赐顾,行卦卜卦,断人福祸命运,非达官显贵不算,错一赔百。言明姓名官职,当面可算过往未来,十两一卦,测卦免费。
小歪找了条热闹街巷,腆着脸向一家生意不怎么好的茶馆借了副桌椅,就在街边摆了摊,笼着手静候肥羊上门。
这条街连接西市和东城,不止是贵人们的必经之路,也是各大酒楼,乐坊的驻地,客流量大,无证经营的小摊小贩特别多。小歪一路过来看到几个同行,把广告写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没什么人光顾。而她的招牌上那些话语气狂妄的方向与寻常人不同,倒是吸引了几个人来看。
小歪枯坐半天,没有一个客人,她等得百般聊赖,聊赖之余,开始反思没有生意的原因。小歪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清楚算命这个行业的规则和经营方式,也豁不出脸去吆喝,所以开局不利。
她正想着该向哪位高人学学其中机要,小方桌上突然拍下一扇厚实的巴掌,发出“啪”一声响。
“非达官显贵不算?”来者是位刚从百花楼出来的矮挫圆,浑身洋溢着脂粉味和酒气,“口气不小啊,嗝~”
小歪忙打开扇子遮了脸,以免被酒气喷个正着。
“你,给大爷算算。”矮挫圆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还请公子报上姓名与官职。”
“你不是算命的?神通广大,”矮挫圆又拍桌子,这好不容易借来的残次品都要被他结实有料的巴掌给拍散架了,“连这也算不出来,还算什么本事。”
小歪耐着性子指着自己的广告,白纸黑字,“公子看清,若无名字,我是什么也算不出的。”
吵闹声惹来周边人的围观,矮挫圆觉得自己受人瞩目了,还挺高兴,“好,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姓马名文侯。官职?老子的老子是礼部尚书,听清楚没有?你给老子算算,老子以后能当多大的官,有多少家产,娶多少老婆。”
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爹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把礼部尚书的名号搬出来用了,脓包两个字用在马文侯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小歪看着他那两片快胖到下垂的脸颊,“公子一生,务须卜卦,单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公子靠尚书拿钱买官得了个从六品下副尉,死于一次夜巡,死因不详,享年二十七岁,还没来得及开启锦绣前程。”
马文侯之死是件疑案,皇帝派荻秋濠去查,所以清楚。
而这位自诩能当上太宰的年轻人,今年刚好二十五点五。
小歪说完,周围的人发出嬉笑声,马文侯憋得满脸通红,抬手就往小歪身上扇下来,“你放屁!”
小歪往后一退,靠!不是好卦就翻脸吗?
马文侯那能一掌拍碎桌子的手落到一半,被人稳稳擒住了。
荻秋澄则往小歪膝盖上绑厚软的护膝,“祠堂没有铺毯子,爹要是罚跪,包上这个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