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意啊。”黎濯抱着脑袋仰躺下来,嘴里叼着一根黄色干枯的狗尾巴草,吊儿郎当,“怕你被狼崽子叼走了。”
小歪撇嘴,“哪里有狼,我怎么没看见?”
“有的,是你又笨又瞎,所以看不见而已。”
小歪:“……”
她微笑着摸向腰带,这真的没法再继续做朋友了。
“我刚刚瞎说的,因为你双眸如星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玉树临风气质如兰如松如竹惊才绝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做护花使者,也想减轻亲卫兄弟的重担,让他们睡个好觉,以此树立好人形象,改善各方关系。表面上看这只是简单的守夜,对我的意义却十分重大。宝贝儿徒弟,为师讲了这么多,你可以把刀放下了吗?”
小歪听言,满意地收起抵在黎濯脖子上的匕首。
“改天送你一把好刀。”黎濯把目光从小歪那把小匕首移开,望着头顶的星空说,“好歹也是大将军的爱子,拿着小孩儿玩具招摇,像什么话。”
正在收刀的小歪手一顿,“这是好刀,出门前大哥给我的,说是从一位大师手里买来,花了好多钱呢!是你不识货吧?”
“在刀柄刀鞘上镶两颗宝石就算好刀?你若见过寒浞和折若,定然再瞧不上这些俗物。”
“寒浞折若?名字好拗口……是什么?都是刀吗?”
“……”黎濯真是服了她,翻身坐起来,“你先告诉我,你听过江湖里的兵器排名谱没有?”
小歪摇摇头,又点点头。
在她看来,江湖都闲得很,成天没事干就给高手和高手的兵器排资论辈,只要有江湖的地方,必然有第一第二,殊不知,真正的高手都是少林寺的扫地僧般的人物,才不屑于争什么第一第二。
黎濯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可以原谅你的孤陋寡闻,对江湖中事不闻不问,但是若连寒浞是什么都不知道,出去千万别和别人讲你是我徒弟。”
小歪忙掏出小本本,虚心听教。
黎濯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开始介绍,“寒浞是霸占兵器谱第一长达百年的神剑,折若与它齐名,是把新晋排行榜的大刀,因两把兵器从未相遇,后折若被其主人带着隐居,再未出现,所以无法定论到底孰高孰低,只得并列。”
小歪记到此处,不由问,“好兵器要在高手手里才能发挥威力,落到庸才手里只能沦为废铁,你说的那个什么寒浞,能有那么大威名,和使用者脱不了干系吧?”
黎濯点头,“正是如此,儒子可教也。”
小歪又问,“这样的好兵器,主人肯定很宝贝,现在有别的兵器威胁自己第一名的位置了,寒浞的主人难道不出去巩固巩固名声?”
“额,这个嘛……”黎濯搓搓下巴,“其实寒浞也消失很久了,双方都找不见人,江湖里的人再怎么期盼折若和寒浞打一次,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如愿。”
小歪盯着小本本,突发奇想,“这两件东西都消失不见,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不会是在同一个人手上吧?不是有那种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修炼神功,左手使剑右手使刀什么的人,你会不会?”
“你把为师想的太伟大了。”黎濯摸摸她的头,“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想见这两把兵器的兴趣都没有?”
“又不在你手上,我有兴趣也见不着啊!而且比起晓得它们有多厉害,我更关心的是每把能换多少钱。”小歪躲开他的手,抽抽鼻子,“了解也没什么大作用,我要去睡觉。今晚你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钻进帐子里来就死定了!”
黎濯说,“帐子外面冷呀,我想进去暖和暖和嘛。”
小歪踢了他一脚,“叫你去沈昇帐子里睡,你偏不,现在又怪起我来了?”
“沈副尉睡觉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只有你睡起来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像猫一样乖。”
“老子娇羞不行吗!哪有孤男寡女天天睡一起的?”小歪又踢他一脚,“你想安静,自己找搭一个棚子不就结了?”
“再搭一个多浪费人力物力,我不会嫌弃你是女人的。”黎濯翻身坐起来,眨巴着独一只眼睛,诚挚地看着小歪。
“滚蛋!冻死你拉倒,偏不让你进来,哼!”小歪不和他纠缠了,扭头就走。
黎濯看着她的背影,眼神痴痴,一股冲动怂恿着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你就准备这么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