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昌宗与张景雄的赌约,到此就可以分出胜负了。不过,张昌宗并不是一定要分出胜负,他的目的并不在此,他只是想带着所有孩子一起努力学习,争取掌控自己的命运罢了。
张氏东西两府也不过就这么几个儿郎,跟那些发展传承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世家来比,简直可以算人丁稀薄。那些家族不算旁支,只论嫡系随便拉出来都能有一两百口,哪里是张氏这样的小家族能比的。张氏就这么几口人,如果自己还斗来斗去的,那真是没意思、没前途至极。
张昌宗一时也找不到契机跟张景雄和解,在学里,张景雄几乎都避着他,张易之说,那是因为张景雄不想认输,在死撑。
小孩子都有自尊心,张昌宗回忆自己小时候,貌似也不是什么愿意认赌服输的主儿,自然也就能理解张景雄的心理,也不逼迫他,该干嘛干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张景雄生在二月间,过不了几天就是他十岁的生日。小孩子十岁的生日是要办一办的。前些日子,四婶已经送了帖子过来。韦氏已经备下礼物,准备到时候阖家一起过去给张景雄庆生。
到得张景雄生日这日,李先生、伍先生也在宾客之列,学里放假。早晨起来,韦氏与一干儿媳们们便各自打扮自己的儿子,把各自的春装从箱子底翻出来换上。
张家家贫,并不是每年都会给家人裁新衣,加之古代布料的印染技术和洗涤技术的原因,衣服掉色快,明明布料还不算破旧,颜色便洗得不均匀了。
韦氏是持家精明的主妇,为了给家里的儿郎们个个吃的好,吃得饱,在衣物上便俭省些。只要不破洞,颜色旧了些也照穿不误,各种开销也精打细算。只是,再穷的人家,也有一两件压箱底,只有见客场合才穿的门面衣裳。张家自然也有,布料比平常穿的好些,印染的也更好,洗起来自然掉色也慢,留着出门见客的时候穿。
装扮停当,一家子过去西府。刚到门口,门旁已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妇人,做仆妇打扮,笑吟吟迎上来:“太太来了,奴婢是太太的陪房丁满家里头的,奉我们太太的命,再此恭迎太太和郎君们,太太可唤奴婢阿莫。我们太太已在府里等候多时了,太太请!”
韦氏满意的点点头,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群孩子坐在租来的马车里,鱼贯下车。
进了府门,女眷们去后院见四婶,男的在张昌期带领下,先去拜见四叔。韦氏领着孩子们来的挺早,客人都还没到,见了四叔,张昌期等成年的男子便留在外院,张昌宗这等小屁孩儿直接被扔到后院去——
“太太,五郎、六郎并小郎们来了!”
“拜见婶婶(叔祖母)。”
一群孩子给坐在上位的两位婶婶行礼。张昌宗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西府的婶婶,后来,他学会说话后,韦氏便不大喜欢他出来见人,偶尔带出来一回,也多是装乖卖萌的混过去。
四婶坐在主位上,旁边一左一右坐着韦氏与三婶。张景雄站在四婶旁边,三婶旁边一左一右立着张令德、张令祥两兄弟。大嫂、二嫂坐在韦氏的身后。
三婶裴氏嘴唇微微动了动,免了他们的礼,待他们兄弟并不热情,只循例让仆从给了见面礼,每人两个装在荷包里的银裸子。
四婶杜氏倒是很热情,笑眯眯地分发了见面礼,虽然也是两个银裸子,但落到手里的分量,明显比三婶给的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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