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躺了多久,画沙不知道,杨林来的时候,她躺过的地方已经有了暖意,大概是害怕自己再对浣纱不利,邢少檀让杨林把她带回了云苑。
杨林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半晌,开口道:“这样值得吗?你就没想过离婚?”
“……值得。”画沙努力挤出一抹笑,却听到了自己苦涩的回答。
“离婚,我以前没想过,现在想了,可是……”邢少檀像是忘记了一样,都不提离婚两字,大概她的信誉在他那太低了。
“其实,邢总还是在乎你的。”杨林低声说道,宛如叹息般,之前因为她借位亲他那件事,他就被总裁扣了3个月的奖金,原因是着装不整齐,影响公司的整体形象。
“秦管家回来了,你先回去吧。”她避开他的话,因为她清醒的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他在乎自己一点点,她一个人就不会躺在地上那么长的时间,那时的头太痛,满满的无力感,希望他能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转身来看一眼。
可是,没有。
杨林走后,画沙吃了药,在秦管家的帮助下去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沙台前,她的指尖动了起来,好久都没有画了,感觉手里的动作都开始僵硬了。
几分钟后,一副三人行的画面完美的呈现出来,男孩宠溺的看着身旁短发的女孩,视线却绞在另一个长发女孩的身上,宽厚的大手也牵着的那个长发女孩。
夕阳落日,逝去的光阴,她还是没能走进那个男孩的心。
摊开一旁的笔记本,牛奶的污渍上印着两个皮鞋的脚印,小心翼翼的擦去,模模糊糊还能看到画面的大概轮廓,那是她向他要社团报名表的画面,那天人很多,一年一次社团招新给了她机会。她忐忑的向他走去,在出声要报名表的时候,被人推到了他的怀里,那种心动的感觉,如今记忆犹新。
这些,他可能不记得了,而她,亦不会再重画。
嗡嗡——
手机拼命的响着,画沙没有着急去接电话,而是看了眼窗外,原来,天黑了。
接通电话,男人的声音从冰冷的电话里传来:“画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对浣纱做了什么,让她再次血崩,从手术室出来,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愿见我,自己一个人关在病房。”
“我告诉你,她要出什么事,我让你生不如死。”男人在电话那头低吼。
做了什么?画沙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耳边嘟嘟的声音,她久久的维持着通话的姿势,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心痛的无已加复。
黑夜,冰冷的毒蚀着人心,突然猛烈的大风卷起白色的窗帘,拍打着窗子,明晃晃的闪电劈进卧室内,连屋内的灯都跟着闪烁起来。
‘轰隆,’雷声响彻整个别墅,灯瞬间熄灭,再亮起来时,屋里多了一个人,男人身上带着湿气,阴戾的眼神,俊脸严肃沉重,犹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狠狠的盯着她,索命一般。
画沙呆滞茫然的看着屋里的男人。
“你回来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外面下雨了。”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你冷不冷,吃饭了没?”这是她的第三反应。
“你怎么不去死。”带着恨意的语气,夹杂着湿气在空中凝结,直击她的心脏。
他说,你怎么不去死。
纷乱吵杂的夜里,她听得字字清晰,她死了,他就不会找到像她这样爱他的人了,她想这样回答,可他没给她机会。
一个凌厉的闪身,他到了她的床前,无情的甩开她手里的书,附身,嗜血的吻上她苍白的唇。
“浣纱自杀了,Toos医生突然消失,我爸就下了病危通知书。画沙,你说,你狠心不?你是不是要让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我,啊?”
男人在她的唇上嘶吼,肩上的指头陷进了她的肩胛骨中。
浣纱自杀……Toos怎么会离开?
闪电,雷鸣,灯光闪烁,她震惊的僵直了身体,清晰地看到了他眼里的恨意,满满的充斥在他的眼眶,一点点溢了出来。
浣纱死时,他说,怎么死的不是你?
浣纱自杀,他说,你怎么不去死。
他是有多恨她,可她,什么都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