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哭得许向华心都揪起来了,连忙一手抱着一个哄。
许清嘉身体一僵,下意识挣了挣,可许向华以为女儿跟他闹脾气,顿时又心疼又愧疚。
“乖,不哭,不哭,再哭就成花脸猫,不漂亮了。”许向华好声好气地哄,“你们放心,爸爸肯定让你们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
许清嘉抽了抽鼻子,渐渐收了眼泪。
她不哭,许家阳马上也不哭了。
许向华松了一口气,拿毛巾给两个孩子擦了脸,然后添了点菜在搪瓷碗里:“你们吃着,我给奶奶送过去。”
“您吃了吗?”许清嘉哽咽着声音问。
见这时候女儿还不忘关心他,许向华心头泛暖,笑道:“爸爸吃过了。”指指两个保温桶,“别省着,都吃光,晚上爸爸再去买肉。”
许家阳瞬间破涕为笑。
许向华揉揉他脑袋瓜,端着碗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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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了?”正在床上吃饭的孙秀花纳闷地看着走进来的许向华。
许向华把碗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我明天出差,早点回来收拾东西。”
“这回去哪?去几天?”
“宁波,七八天吧。”许向华笑:“那地方靠海,我给您带海鲜回来吃。”
孙秀花笑眯了眼,放眼三家村,就属她小儿子有本事,什么稀罕货都能淘回来。留意到他带来的肉,孙秀花美滋滋地夹了一块:“今儿这肉做得入味。”
“那您多吃点。”
孙秀花又夹了一块排骨过瘾:“饭都吃完了,吃什么肉,没这么糟践的,留着晚上吃。”
老人家有口肉都惦记着儿孙,许向华知道劝了也没用,遂也没再劝。
许向华掏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他烟瘾不大,只烦闷的时候喜欢抽两根:“妈,我跟您商量个事。”
“啥事?”
“我想分家。”
“啥!?”孙秀花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许向华,见他神色认真,不是开玩笑,顿时慌了神:“华子,这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分家了?”三年前他提过一回,差点把老头子气中风。
瞧他这可怜样,许清嘉摘了手套递给他:“捂捂脸,不是走亲戚的?”
少年拿手套使劲擦着脸,只能颤颤巍巍地点头。
许清嘉就对许家康道:“先送咱家吧。”
许家康纳闷,不走亲戚跑他们村来干嘛?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一身湿衣服脱了,否则一准生病。也不顾他身上湿哒哒的,许家康脱掉他吸饱水的羽绒服,然后脱了自己的棉袄给他裹上,一手拎着湿衣服,一手拉着他就跑。
许清嘉则牵着许家阳,拎着鱼篓跟在后面。
少年是被许家康拖着跑回去的,他都快冻成冰疙瘩了,跑都跑不动,亏得许家康力气大,把人半拖半拽地拉回家。
刘红珍正在屋里头吃肉包子,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她又饿了。回来一看人都不在,就连最不喜欢出门的许家文也不在。刘红珍便回屋吃了自己的肉包子,没忍住又吃了一个。冷了没热的口感好,可到底是白面儿做的,一口下去油汪汪,照样好吃。
刘红珍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拿着第三个肉包子剧烈挣扎,忽然听见院里传来动静,以为是儿子回来了。出门一看,只见许家康拖着一个人心急火燎地跑进院子,定睛一看,那人身上还在淌水。
准是这个野小子闯祸了,刘红珍立刻走了出去:“康子,你干啥呢!”
许家康没理她,拉着少年就往屋里头奔。
被无视了的刘红珍气结,就要跟进去:“你把人怎么了?”
“砰”许家康随手甩上门还给落了门阀。
险些被撞到鼻子的刘红珍捂着心肝拍门:“康子,你干嘛呢!你可别把床祸祸了,晚上让阿武盖啥。”许家康和她二儿子许家武一个屋。
“别吵,再吵,我告诉大伯你欺负我。”许家康回了一句,麻利地开始剥少年衣服裤子。
门外的刘红珍气了个倒仰,愣是不敢再敲门了,她现在身上还疼着呢。
刘红珍恨恨地朝门啐了一口,心里暗骂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狗崽子,怪不得亲爹都不惜搭理你。
“干嘛!”面无血色的少年下意识抓着裤子,哆哆嗦嗦地问。
许家康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脱衣服啊,你想和衣服冻在一块。”
少年讪讪地松开手。
脱了衣裤,许家康拿了一条干毛巾让他擦身体,一擦干,那少年就僵着脸钻进了被窝,蜷在被窝里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少年开口:“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我叫江一白,你呢?”
“许家康,”许家康瞅瞅他:“你怎么会来我们这儿?”
“来接我爸,”江一白不自在地在被窝里动了动,光溜溜的感觉有点儿羞耻:“我爸几年前下放到这儿来,现在平反了,我和我哥来接他回家。”
他爷爷是老革命,在那场大动乱里被打成了反动派,几个儿女也遭了殃,自杀的自杀,坐牢的坐牢,下放的下放。他爸和他妈离了婚,才保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