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闹么?”男人有些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的耳后,停在她的脖颈上,“要怎么样的都是你,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那你就放开我。”
陆呈川贴近她,说话间堪堪碰到她的耳朵,“你让我签我就签?”
喜禾从脖颈一直红到耳尖,罪魁祸首还毫无知觉,半分距离都没退开。
她不自然往后仰了仰头,“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早晚都是要离的,不如趁早。”
“你早就打算好了是吧?”
“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陆呈川放开了手,不过依旧没让她开门。
抵着她的腿,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可是说出的话却极为陌生。
陆呈川捏着她的脸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梁喜禾,你想要的得到了就想抽身离开?没有那么好的事。”
“你又何必在这耗着?非要撕破脸才甘心?”
“我乐意。”
细软的眉皱起,喜禾紧贴着门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陆呈川捏着她脸颊的手指变得僵硬。
他和她对视着,隐晦不明的瞳仁半分未动,“既然结了婚,你总不能什么也不留下吧?”
“什么意思?”
“我年纪也不小了,好不容易结了婚,你总得给我生个孩子。”
喜禾霎时间僵在原地。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缓过神来,她冷冷的看着他,“陆呈川,你糊涂了不成?”
“我很清醒。”陆呈川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你跟我结了婚得到那么多东西,作为回报,我要个孩子很过分?”
不过分,这是喜禾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满脑子的难以言喻。
“你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再怀孕的。
可听他的语气又是那么的正经。
喜禾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他说他喜欢她,但是要她怎么相信?
在她全心全意的喜欢他几年之后,在他对她无比的冷漠之后,他还想让她相信吗。
喜禾不得不想,当初他想和她结婚的时候,也是他步步紧逼,好,她走投无路答应了。
只不过这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的态度也不是没有表明过,他怎么还会有他们能过下去的念头?
“我的要求就这一个,你可以不答应,但是要是因此发生了别的事情我不会再出面说一句话。”
陆呈川这哪是商量,就是通知和威胁。
喜禾彻底的笑不出来了,她抓着他的手腕往下,就停在她的脖子上,拿着他的手用力。
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神望着他,“你还是要我现在死比较有用。”
死这个字眼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忌讳,尤其是在他们谈这个话题的时候。
陆呈川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目光却有些阴沉,“你不会死,但是你要离婚的话,一定要先生个孩子。”
“有意思吗?”喜禾的手失了力气,垂下去,她想,如果不是她此刻靠在门板上,一定也会腿软,“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再怀孕,陆呈川你有意思吗?”
“那就收起离婚的念头。”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讲话?我说我们过不下去的你听不见吗?你在我身上图什么?”
也许是她隐隐带了哭腔的声线让陆呈川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是她的话让陆呈川想到了什么,她问完这些陆呈川就放开了她。
然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越过她开了门,却把她拦住,“一句话,不可能。”
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就直接从外面关上了门,连带着锁门的声音。
“陆呈川,下次记得把阳台的门一起锁上。”
隔着门板,喜禾的声音凉凉的透过来。
陆呈川脚步一滞,一刻也没有耽误的把门打开。
喜禾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阳台上,外面吹起了寒风,将她的头发都吹乱。
陆呈川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已经爬上了窄窄的石沿。
血液都涌了上来,陆呈川快步过去时被她喊了停。
单薄的背影好像被风一吹就能掉下去,可她偏偏还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没有意识到似的。
陆呈川见过很多比这更危险的场面,但是没有一种能像此刻让他如临大敌一般。
多一下也不敢动,哑着嗓子,“喜禾,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是啊,但是怎么办,你不答应我就只好用这个办法了。”喜禾的语气十分镇静,“这二楼大概死不了人,你要不要试试?”
“你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喜禾往前挪动了一点,根本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
陆呈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她一点点的动作都让他神经紧绷。
大概是寒风透过了缝隙钻心入骨,不然他开口怎么会这么艰难:“喜禾……”
几乎是他刚喊出她的名字,她的身影就直直的倒下去。
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给他任何几乎。
快速又干净的从他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