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便是不赞同孤之所为,日后……哪怕父皇真回来,处置了孤……母后,您以为,父皇会感激您吗?”
他冷笑一声,“感激您这个在最危险关头,放弃他,任由他等死的嫡妻?”
“我,我……”吴皇后被儿子讽刺的语气激的浑身颤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抬手伸着他,脸色苍白到几乎毫无血色!!她如何行事是因为谁?若不是太子行事不当被抓了正着,还将万岁爷气成那般模样,她好端端的六宫之主当着,又怎会轮落到今日这般近退两难的地步!!
“母后,除了跟随孤,做那人上人,无人之下的皇太后荣耀万年之外,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瞧着吴皇后惨白的脸,太子眸下眼眸,似是藏起了犀利的攻击欲,语气也和缓下来,但那话里的内容,却依然带着隐隐的威胁,“而且,母后,您不是一直担心皇妹吗?说她嫁到金族后便没甚动静了?父皇又不肯发国寻问,若儿子登了基,旁个不说,偶尔下旨令皇妹省个亲,甚至在洛阳住个三,五月,都是可行的呀!”
很明显,他在用永安的未来劝导,或者说是威胁吴皇后。
明宗帝失踪了,遍寻不到,在最早的惊慌和心虚退去后,太子已经反应过来,他那父皇怕是主动自愿‘消失’的,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病愈归来了。为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亦为了自家性命,早在半月前,就有东宫谋士上奏,求太子宣布明宗帝已逝,自行称帝,祭祀九天……那时,木已成舟,就算明宗帝回来了,已成新帝的太子大可不认,不过……
吴皇后却是坚决的反对!明宗帝到底是她丈夫,还是帝王之尊,这般行事,吴皇后心里难免发虚,太子身为人子,道逆其父不说,还要污其父已逝,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日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吴皇后一纯粹深宫妇人,多多少少还有点迷信儿,又不似太子般一朝权柄在手便什么都不顾了,只强硬着不同意。但偏偏,吴皇后一国之母,还是太子的亲娘,这么多年母仪天下,无论是在朝中还是民间生望俱都不错……太子如今这臭名声,没有吴皇后支撑着,哪怕宣布了明宗帝已逝,又手握诸多兄弟的性命,可东宫一系,还是恐大臣们不认!
内阁不宣旨,不承印,宗室不认可,不承恩,太子就是满城贴布告,顺便在祭上一百回的祖宗,又有什么用啊?他难道能当个光杆儿皇帝,旨意不出洛阳吗?
能得吴皇后撑腰,有她出面宣布明宗帝已逝,在邀内阁大臣和宗室奏请太子登基,那么事情就能顺利,亦能明正言顺,因此,太子才耐下性子等了这些天,一直好生劝慰着吴皇后,不过可惜的是,吴皇后性子还挺硬,竟认了死理儿,怎么都劝不听……刚开始,太子还奈着性子好言相劝,逐字逐句的言明厉害,但眼见时间过去,朝堂中异样风声越来越多,反对者频曾,太子终于忍耐不了,今日直至凤居宫,直言‘逼宫’来啦!!
坐到凤居宫,面对着亲娘摆‘事实’讲‘道理’,顺便在拿亲妹妹的前程威胁一波儿,眼见着吴皇后脸色越来越苍白,眼角都坠着泪儿,却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仿佛默认的模样。太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两句安慰的话,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吃,突然外间郑得禄连滚带爬的窜进来,通身狼狈,满面惊恐泪痕,‘叭’的一声摔在地上,都未等太子和吴皇后寻问,就嚎的一声哭喊着,“太子爷,皇后娘娘可不好了,万岁爷,万岁爷带人打进来啦!!”
“什么,谁打进来了!!”太子霍的站起身来,厉声喝问,脸色刹时变得铁青。
“是万岁爷,带着好些个大臣,还,还有宴北王爷……”郑得禄吓的直哽咽,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这,这,来人,跟孤出去!!”太子无语半晌,双目血红的盯着郑得禄,直骇得他把到喉头的哭泣声咽下回,连眼泪都不敢流了,这才大喝一声,甩袖匆匆出去。
郑得禄瞧他这样,忙翻身而起,给吴皇后叩头示意告了个别,随便就连滚带爬的追着太子而去了。
凤居宫中,徒留下面目沧惶的吴皇后和一干惊若木鸡的宫女们。
——
宫门外,明宗帝半倚半坐在八人台的木车里,身前身后围着无数将领,手举燃燃升腾的火把,呼喝着攻打午阳门,许是有真龙天子护着,守宫门的侍卫们心里头虚的很,几乎没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行近千人便冲进了宫里。
木车中,宋蓠跪坐在明宗帝身侧,伸手虚扶着他的腰背,帮着他稳定身形,不至因病摊倒,口中还不住跟越南川及身边将领交流着,以便做个‘传信’的‘工作’。
好半晌儿,木车随着杀伐队伍前行,一路冲至东宫,宋蓠打眼望去,便见一队人马从凤居宫方向而来,俱都刀剑齐身,而领头那人——正是太子!
“父皇……”他猛然转头回望明宗帝。
“给朕擒住那孽畜!!”明宗帝咬着牙,眼里都快恨出血来了,几乎是一字一血泪的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