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睿话音一落,顾明珠面上笑意微敛。
他这话一来是提醒了顾明珠,顾盛昌这个父亲,还有便是试探她。
“这个,就看姑母有多舍不得我了,是不是啊姑母?”哪知,顾明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着齐睿心直口快的刁蛮的大小姐,她美目盈盈一弯,便打了个太极。
听了这话,齐睿眸光微黯,带了几分警告地看向顾明珠,“表妹到底是出嫁女,不便一直留在北国,免得惹来非议。”
这话便是说她已经是外人了?
顾明珠不置可否地笑了声,拉着皇后一只手,“姑母,还是先让侄女送你进殿躺着吧,一会太医过来好让他给你看看。明珠还有许多南国皇宫的趣事,想和姑母聊一聊呢。”
前面的话,皇后没什么反应,但末了那句,却叫皇后面色微微一变。
她眉梢微拢,语气温和不带情绪地道,“好,依你。”
倒是将齐睿这个儿子的话,不当一回事了。
目送两人如亲生母女一般相携而去的背影,齐睿眸子沉了沉,还是对着一侧正欲跟上的红姑吩咐一句,“仔细着她,盯紧了。一有异动,即刻传信本王。”
红姑闻言心神一凛,眉眼低垂,矮身一礼,“是。”
心中却是将这事记下了,这明珠小姐确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瞧着,总有些古怪和来者不善。
顾明珠从皇后寝殿出来时,面上还挂着那虚假的笑容,只是,从前的她若是假笑总会露出破绽来,现在——
只要不细究,从她面上看不出蛛丝马迹来,因为她现在心是黑的,除了仇恨,没有其他。
“准备下,去天牢。”她身后的侍女,半晌,只听她凉薄又含着隐隐兴奋的声音说道。
侍女替她披上披风,系好带子,“是。”
天牢。
顾盛昌坐在席子上,头发蓬乱,形容枯槁,双膝曲起,一只手搭在膝上,一只手落在地上,背脊弯曲,那往日里挺直的背脊也佝偻着,显现出一名老者的沧桑,还有失败者的落魄。
天牢每天都会有人进来,每个人都会“被经过”他这间重兵看守的牢房,而每当有人经受不住严刑拷打画了押后的证词,都会被狱头拿来给他看一眼。
如今的他,被容珏封了武功,又被重重看守着,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的人落网、背叛、认罪。
时日一长,他开始变得麻木,不言不语,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他偶尔也会抬头看一看那唯一能透进来一丝丝光线的小小的一扇天窗——
那也是容珏命人给他开的。
现在他懂了,容珏那个奸贼,要折磨他每一寸傲骨,羞辱他仅剩的尊严。
却又让他在腐朽黑暗的牢笼里,看得到那一丝光,嗅得到窗外自由的空气。
是啊,饶是身陷囹圄,死罪难逃,顾盛昌仍旧在心底里,期盼着能够出去,逃出去,只要能活着!
“你不能进去。”面前两名严肃冷酷的守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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