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被逗乐了,手在腿上打着节拍,开始荒腔走板地唱起了那首若干年前气质清奇的《小薇》:“小薇啊/你可知道我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向微捂住耳朵:“求你放过我吧,难道你想和我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乡村爱情故事吗?”
徐叶羽停住了:“不。”
“我和陆延白,爱情。”
向微:……?
徐叶羽:“你负责乡村的部分。”
向微:“绝交吧,你选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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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稀松平常不过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自然醒的时候,徐叶羽透过窗帘看见窗外隐隐亮起来的日光,忽然有种大歇一口气的感觉。
好像完成了什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但要她具体去感受到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出了房间门去洗漱,洗漱完之后她站在镜子前面看自己,向微也醒了,路过的时候乜了她一眼:“干什么呢?”
徐叶羽:“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有什么不一样?”
“噢——”向微恍然,“跟我玩‘找你妹’是吧?”
“……”
“有什么不同……”仔细端详半天,向微眯起眼,忽然茅塞顿开道,“昨晚睡前喝太多水水肿了是不是?!”
徐叶羽:“我一大清早是想听你跟我讲这种话的吗?”
她转向镜子看自己眼睛和脸颊核查——很好嘛,完全没有肿。
向微:“那我不知道,是什么?”
徐叶羽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脸颊:“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又变美了吧。”
“……”
向微:“一整天能不能别搞这些花里胡哨乌七八糟的?我耳朵受不了。”
两个人边聊天边解决早午餐,吃完之后,徐叶羽去柜子里翻出来一瓶防狼喷雾。
当时和向微单独住在公寓里,徐母担心她,就给她准备了不少喷雾啊电棒之类的防身物品,让她注意安全。
喷雾很小一只,可以装进小包,本来她以为自己根本用不上,但昨天的事发生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备一只在包里比较好。
装包完毕之后,她就去了L大找陆延白。
她到的时候,陆延白刚挂了一通电话,手撑着额,半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她不自觉放轻脚步,瞧了他一眼,动作极轻极柔地半掩上门。
他最近好像在做什么项目?
貌似很忙很辛苦的样子,一直看他在打电话沟通。
纵使她动作再轻,但陆延白还是听到了,他睁开眼,眼底布着疲惫和倦怠。
徐叶羽觉得自己心脏好像被掐了一下。
看她进来,陆延白顿了几秒,似是在回想自己有什么事要同她说。
徐叶羽尽量轻快地开了个话头:“下午好啊,您吃了吗?”
他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不断闪着消息提示的手机,吐露出的第一句还有点疲乏的味道:“昨天的事,我跟学校反映了。”
“昨天……?”她问完才想到他说的,应该是昨天下午碰到小混混的事,“噢,我知道了,学校怎么讲?”
“会加强保安巡逻,多装两个监控,定时排查,”他修长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总之最近一段时间会重视你们的安全问题。”
徐叶羽的注意力全在他按太阳穴的动作上,有些心不在焉:“是吗,那挺好的。”
“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问题,没有老师或同学在你旁边,”他喉结在手搭下的暗影里微微滚动,“你就直接往警局的方向去。”
他撤开手,漆黑瞳仁倏然望向她:“知道警局位置吗?”
徐叶羽看着他眼里的几条红血丝,摇摇头。
“昨天你遇到我的那个地方,左拐走三百米,再右转走一百米……”他停了停,“算了,口述有点麻烦,哪次下课你顺路的话,我带你去一次。”
徐叶羽点头:“行,那就看下个星期……”
这周他太忙了,她不想麻烦他了。
过了会儿,她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陆延白发来的一张图片。
点开,里面是一张附近的地图。
“附近路况要清楚,不要走进死胡同。”
陆延白说。
兴许是因为有个妹妹,所以他对女孩子个人安全这块,比一般老师要上心。
徐叶羽点点头,看他撑着扶手要起身,道:“您起来干嘛?”
“时间到了,”他看了看腕表,“该辅导你写题了。”
“不用不用……我知道今天要写什么的,我先写完,写完您再过来检查就好了,现在先坐在那儿吧。”徐叶羽赶忙道。
说完,又觉得要掩饰一下自己明目张胆的关心,没什么底气地补充一句:“您在我旁边我容易紧张,离我远点我放松些。”
“……”
陆延白点点头,坐进沙发里:“写完叫我。”
她咬着笔头乖巧颔首,顺着自己上次写过的题目开始写。
快写完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
他靠在沙发上,垂着眼睑,吐息均匀,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侧面角度看去,鼻骨高挺,薄唇轻抿。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没想到一贯沉稳冷然的男人睡着了,居然有种让她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
大抵确实是太累,就连在沙发上休憩都能累到睡着。
她叹息一口。
陆延白再醒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没有人了。
窗外长风浮动窗帘,有明灭起伏的光越过柔软帘幕,在玻璃窗上敲打。
他看了看时间,只睡了半个小时,而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整理好,只剩一个小纸条贴在上面。
他走过去,揭下徐叶羽留在上面的便利贴。
她的字很清秀,不拖泥带水,连笔起来会有些草,线条带着弧度,整体看起来很可爱。
【教授,要注意睡觉啊。今天的题目我已经做完啦,也翻出答案对了对,做错的题目看过详解也差不多清楚了,只有两题没看懂,下次再讲吧。今天我们就提早下课吧,我先回去啦。您回家也好好休息一下,睡觉很重要的!】
后面还加了个星星眼的小表情。
里面不过几句话,有两句都让他好好睡觉注意休息,生怕他忽视了似的。
他睡眠浅,甚至都能想到,她做完题目之后,为了不打扰他,是怎么蹑手蹑脚地从一摞书里抽出习题答案,翻动书页时提着呼吸,就连走的时候都是如履薄冰,轻轻将门带上,才让他没有丝毫察觉。
这种细致又带点小小笨拙的照顾,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窗帘掀开,和煦微风涌入,裹着细腻而浩荡的温柔。
他站在那里,忽而有片刻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