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请宁松涛帮忙,我自己对这种事情又一窍不通呢。
“嗯,罗子同,谢谢你啊。”我低声道。
“小麦,我知道你跟唐叔叔感情深厚,但人生在世,生老病死都是难免,你也别太伤心,有事尽管开口,我能办的都会帮你。”罗子同在另一端劝慰着。
我有些哽咽,连忙深呼吸压了下去,“对了,罗子同,你能联系到唐小清吗?”
“我联系过她了,她已经离开了。”罗子同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
“她在国外的課业很紧张,王兰还没火化,她就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她全委托给局里代办了。”罗子同道。
我沉默了,唐小清是王兰和养父的亲生女儿,不仅没能送他们最后一程,却走得这么匆忙。
“那养父的事情她知道了吗?”我又问。
“局里负责通知的同志说打通了她的电话,她说人死不能复生,她就不回来参加葬礼了,全权交给组织上负责。”罗子同说到这里也有些低沉,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不回来了~她不想送父亲最后一程……”我喃喃着,真的很受打击。倒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养父。明明几天前他们父女才刚刚冰释前嫌,当时我看到养父笑得那么欣慰,唐小清明明也哭了,难道那天的眼泪都是假的?
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了,她到底有多忙的課业,连自己亲生父母的死都不能让她多做些几天停留?她想让养父死都不瞑目吗?而这一切又是因为我?因为养父收留了我,至死都不能获得自己亲生女儿的原谅吗?
“小麦,你别多想,唐小清那个人本来亲情就很淡漠。”罗子同安慰道。
“嗯,我知道。”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罗子同,多亏你了,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到小时候养父抱着我的那张合影,相片有些脏,当初我和养父被王兰母女赶出来时,我唯一带走的就是这张照片。
因为唐小清捣鬼,我们被房东赶出出租房时,相框被砸烂了,我好不容易重新修补好的,可是相片还是被弄脏了一块,为此我伤心了好久。
可是现在,关于养父,留给我的除了回忆,只有这张照片了。
我紧紧搂着相框,眼泪再次滂沱落下。
我无声地流着泪,在养父临时居住的房间收拾着他的遗物,除了一套整洁但是十分老旧的警服,养父别无常物。跟着我搬出公安大院后,我连一件象样的衣服都没给他买过。
而养父的桌上也摆着一个相框,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只不过在合影的一角又插了一张我的一寸大头照。
我眼睛酸得发疼,“一家团圆!”这永远只能成为养父的心愿了。
就算我的照片被他强行放在合影中,我也始终没能成为他的一家人。除了他,我永远不被接纳。而因为我的照片,他们一家人原本合谐的笑容,居然显得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