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公用电话,用暗语通知路承周。
“知道了,等会我过来一趟。”路承周缓缓的说。
其实,金连振什么时候会打来电话,他心里清楚得很。
昨天晚上,他给姚一民的情报,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事情。
上午,马文祥会到大兴日杂店外面露个脸,下午,还有事情发生呢。
张思昌在大兴日杂店上下班的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金连振鉴定的时间和位置,也是清楚的。
路承周其实要做的也很简单,根据这些信息,为张思昌“量身定制”一个计划就可以了。
“看来张思昌果然有问题,把他盯死了,一定会有收获的。”路承周笃定的说。
“主任,要不要多安排一人监视呢?”金连振问。
曾紫莲跟他交待过,只要是共产党方面的情报,可以“全心全意”为宪兵分队做事。
国共合作,军统无法再公开与中共为敌。
可是,宪兵分队如果要对付中共,军统不仅会作壁上观,还会推波助澜。
“先别说手上没有人,就算有,也不能再安排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路承周缓缓的说。
下午,金连振提前到了康伯南道裁缝铺的楼上。
在这里,他能更好的观察康伯南道20号。
他将窗户打开一半,从房间看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外面很难发现,他在里面监视。
金连振的桌上,也摆着一架望远镜。
张思昌没回来之前,金连振没什么事干,他只是例行拿着望远镜,边吃着包子,边监视着对面康伯南道20号。
正当金连振掐着时间,算着张思昌还要多久才会回来时,他突然发现,康伯南道20号,竟然又出现了一名可疑人员。
只见那人,在康伯南道20号门口,左右张望,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塞进了门缝。
金连振猛的拿起相机,他的焦距是早就调好的,只需要按下快门,就能捕捉到对方。
可惜的是,那人的运作很快,金连振只拍到一个侧脸。
但金连振可以肯定,那人一定不是马文祥。
金连振站起来,想跟着出去。
但他猛然想到路承周的交待,违反上司命令,哪怕立功也是犯错。
十几分钟后,张思昌准时回来了。
打开门,张思昌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个信封。
他迅速退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走进去,捡起地上的信封,迅速关上了门。
这是地下党写给张思昌的信,还是马文祥亲笔所写。
马文祥在信中,感谢张思昌为抗战立了功。
并且,马文祥表示,要向上级为张思昌请功。
看着这封信,张思昌冷汗直流,他几乎不假思索,就将信烧掉了。
马文祥竟然写信来感谢自己,还要为自己请功,这要是被日本人看到,岂不要怀疑,自己是地下党?
张思昌暗中乞求,马文祥千万不要再跟自己联系了。
如果要联系,就光明正大的来嘛,偷偷摸摸的,搞得跟自己也是地下党似的。
不但信烧掉了,信封也被他烧掉了。
张思昌觉得,这样做,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但是,他不知道,对面有个金连振。
金连振不但看到了有人给他送信,还拍到了那人的侧脸。
张思昌一般晚上还要出去吃个饭,可是,今天晚上,他实在没有心思了。
甚至,他都不想去情报一室。
金连振一直等着,张思昌出去吃饭。
他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马上回宪兵分队,抢在张思昌前面赶到宪兵分队。
然而,今天张思昌一直没出来。
金连振等了二十分钟,不敢再耽搁,从宪兵分队后面溜了进去。
金连振第一件事,是去暗室洗照片。
今天的照片很重要,洗好照片后,他才能向路承周汇报。
路承周到宪兵分队后,看到张思昌有些“神不守舍”,关心的问:“张副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事,没事。”张思昌忙不迭的说。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一时的失败不代表什么。以后,好好表现就可以了。”路承周安慰着说。
“路主任……”张思昌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有事?”路承周问。
“没有,没有。”张思昌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事越描越黑,一旦日本人认为,他与马文祥有这种关系,之前所有的失败,全部要算到他头上。
路承周对张思昌的反应很满意,如果张思昌真要是汇报了,事情还不会这么顺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