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一阵叫唤:“那怎么行啊, 关戎不能跟她住!”
韩奕辰嗤地一笑:“为什么不行啊,你那房间的床不是挺大的嘛?”
那竹说:“不是床大床小的事, 是他们一男一女 ——”
“他们是男女朋友。”
“还没结婚呢——”
“你管得还真是宽啊。”
关戎走到贺程程面前,拽过她手上的毛巾,将她一头湿发盖住了,语气是宠溺中带着一份柔软的责备。
“怎么不把头发擦擦干, 这里晚上很冷,小心这样会着凉。你肩上的衣服都湿了, 有没有带什么换的?”
被孤立的那竹十分无奈的扁扁嘴, 好像又被塞了一嘴狗粮了呢……她默默踢了脚桌腿:“你们聊,我去把热水倒了。”
韩奕辰耳尖:“你要干嘛去?我还没洗呢, 倒什么水!”
那竹说:“我才不给你这种面目可憎的家伙用水, 想洗啊, 自己去烧!”
韩奕辰今生最大的滑铁卢就出现于此, 是他不够帅,还是她眼瞎?
一向能打的颜值, 怎么突然就被人嫌弃至此?
韩奕辰:“那你把钱退给我。”
那竹收回迈出去的脚:“那你去洗吧, 水不够我再烧。”
韩奕辰看着她狗腿的样子,哼了声。
那竹的房间不大, 但朝向好, 白天日照充沛,屋子里有股暖融融的气味, 跟关戎身上的很像。
贺程程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 一边不由自主地看向床。一米五的尺寸, 她睡还好,分外加上个关戎,可能就挤了。
况且他现在比早几年都要壮实,那么一个山似的压下来,贺程程这只小羊羔还不被逼进角落里?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细细的胳膊跟细细的腰,放心点头,幸好还是瘦的,不至于会贴烧饼一样靠在一起。
可是,他万一就是喜欢紧紧靠着呢?
贺程程想到几年前,他们共处一室的时候,他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一样,有力的臂弯将她肺里的空气都挤出来。
贺程程猛地摇摇头,自己在瞎想什么呢。
门此时被人推开,关戎脱了帽子跟外套,身材笔挺地站在门框底下,看到她也看过来,局促道:“还没睡?”
贺程程应了一声,说:“就要睡了。”
关戎转身带上门,对上外面邵辉看热闹的一双眼睛,回瞪了一眼,把门关上,说:“那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贺程程点头,用手梳着头发,说:“是不是打扰你了,你这儿挺忙的 ,我还来添乱,你不在,连里不会有事吗?”
关戎说:“说了没打扰了,他们不是小孩了,用不着我天天看着。下山来正好买点东西补给,本来每隔一段时间也要来的。”
贺程程这才放心,说:“哦,没打扰就好,我就怕影响你。以前爸爸有事,妈妈去找的时候,他总爱跟她发脾气。”
关戎将帽子跟外套整齐叠好放在桌上,坐到一边凳子上,说:“我不跟你发脾气,头发干了吧,你快睡。”
贺程程又是答应着,将布晾到床尾,把冲锋衣脱下来。
刚刚关戎不在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睡衣,是纯棉的分体式,上面画着很多兔子,很舒服,也很保守。
那竹的被子应该有年头了,里面的棉花没有重新弹过,盖在身上有些硬。她在里面滚了滚,想把热气染上去,他进来的时候就没这么难受了。
贺程程等里面有了热气,才滚到床的里侧,可回头一看关戎,他居然还在椅子上坐着呢。
贺程程纳闷:“你怎么不上来睡觉啊,你不累吗?”
关戎看着她,说:“我身上裤子挺脏的,怕把被子弄脏了。”
贺程程搓了搓脸:“那你就……脱了呀,你里面又不是没穿。”
关戎摇摇头:“不用,我就坐这儿好了,你睡吧。”
贺程程看着关戎,陷入思考。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恨不得化身无尾熊,一直一直抱在自己身上。
也说过想把她变成一个小挂件,别在自己的腰带上,走哪都能随时掏出来看一会儿,玩一会儿。
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又好像要置人于千里,在人前保持距离是为了礼貌,但在人后,难道不应该抱抱她,亲亲她吗?
贺程程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也不难理解,原本男人女人同待一个独立空间,就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以前关戎可没少在这种时候做坏事。
今天外面有人,又不是自己的家,他当然要收敛一点,免得一不小心就变了身,却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约束自己。
关戎一句话没说,贺程程已经面面俱到的为他开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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