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关于死者的事,我不方便多问。萧景笙领着我走在生了杂草的台阶上,主动对我说:“当初杜金翔嫌弃我妈碍眼,她死了,也是挑了最偏远的墓园葬她。”
原来是这样。
我心里一紧,更加对杜金翔好感全无。
墓园里小路很窄,萧景笙带着我走了许久,才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他蹲下身,把上面一张黑白小照片擦了擦,才对我介绍:“小迪,这就是妈妈。”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温婉,一张清丽的面孔,五官之间,能找到和萧景笙几分相似的地方,让我顿时对她生出亲近的感觉。
“阿姨好。”
我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萧景笙却说:“叫妈妈。”
咬了咬唇,我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可……可我们……到底还没正式结婚啊!
虽然犹豫,但对上男人殷切的眼睛,我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红着脸叫了一声:“妈妈,我来看您了。”
男人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低柔地对着照片说道:“妈,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现在我有家了,找到了想共度一生的女孩。以后她会在我身边陪着我,你的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还有什么,比在逝者面前发出的承诺,更有力道呢?
我听着他对他母亲说的话,却觉得字字都砸在我心口,让我感动地想哭。
几乎是本能地,我跪了下来,手指也抚向了那张照片,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景笙的!”
萧景笙也跪下来,大手握住我的。
我们一起向他妈妈磕了头,直到走出墓园要上车,才把握在一起的手分开了。
从墓园开回市区,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我问他去什么地方吃,他说要去医院,看一看区昕宇。
昨天晚上一起睡觉,半夜我听到他轻声说梦话,喃喃就叫着区昕宇的名字。
他表面淡漠,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区昕宇是他最好的朋友,现在受了伤,昨天估计是实在抽不出时间,今天有了空,他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我点了点头,理所当然以为他要带我一起去。可到了一家饭庄门口,他却停下了车,“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自己去医院就好了。”
“为什么?”
我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男人的脸色有点阴沉,冷哼了一声才说:“为什么你不知道?”
一看他的表情,我明白了。
区昕宇对我的心思,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现在肯定是吃醋了,不许我去和他见面。
我又好气又好笑,同时有一点甜蜜,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萧景笙眼睛尖锐,立刻不悦地骂我:“笑什么?”
“笑有些人,什么干醋都吃!”
揶揄了他一句,看到他脸色更差了,我连忙说:“我和区昕宇根本不可能的!在我心里,只是把他当成朋友,你有什么好在乎的?”
“想去?”
他口气不善。
我还是诚实地点头,“嗯。”
当初区昕宇帮过我,我虽然不能回报爱情,但也真的把他当成好朋友的。
萧景笙似乎无奈,又启动了车子。但走到一半,还是问我:“真的对他没意思?”
深吸一口气,我咬着牙说:“放心!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意思!这样够了吗?”
男人目视前方,似乎专心开车。我只看到他唇角勾了一下,见他傲娇地挑了挑眉,没听见他说话。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周鹏的医院。
周鹏这间医院很私密,有钱人和有关系的人才能进。但饶是如此,因为区昕宇身份特殊,他受伤的关注度太高,所以保密性这样好的医院,门口也还是围了人山人海一片记者。
萧景笙虽然曝光度不高,但业内记者不少也认得他。
怕进门招来麻烦,他给周鹏打了电话,让他打开秘密通道,我们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后门进了医院。
周鹏现在和何美玲感情稳定,见了我,似乎也多了点熟络。
他带着我们直接去了区昕宇的病房,一进门,穿过一间小型会客厅,才是他卧床休息的病房。
病房门关着,隔着一扇门,我听见他沙哑但深情的声音传来: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那是一部很有名的话剧的台词。
心里突然一酸,我想,区昕宇是真的喜欢演员这个行业的。现在据说面部烧伤严重,也不知今后还能不能继续演绎生涯。
一旁的萧景笙,似乎也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抬头去看他脸色,又很沉静,好像刚才那一声叹气只是我的错觉。
门是他推开的,我透过门缝,看到脸上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区昕宇,顿时脚步一僵,没迈开步子。
萧景笙倒是神色自如,长腿一抬,已经进了门。
我还愣在那里,已经听见萧景笙说:“昕宇,害你的人,已经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