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西装革履的,是镇上的书记,还有当地招商办的主任。
我一一和他们打过招呼,他们对我都很客气,甚至面对着我,这几个已过中年的男人都有些拘谨。
他们只是说着客套话,我忍不住问道:“请问,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镇上反问我:“那个……萧景笙萧先生,是不是也在?”
果然,人家是找萧景笙的。
这尊大佛,到了什么地方,也会有人惦记着。
我点了点头,正要带着他们进门来,转念一想,萧景笙还睡着,被这些人看到怕会尴尬。于是笑着说:“他正开视频会,我去叫他准备一下,再请各位进去。”
那几人忙说:“你叫萧总尽管忙,我们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人家话是这样说,我却不能怠慢。又歉然说了两声“对不起”,才转身进屋去叫萧景笙起床。
“喂,起来了,有人来了!”
这男人半趴着,没了我和他挤着抢位置,睡得舒适又安稳。
被我晃着肩膀叫了两声,他慢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不悦地哼哼,“又不用上班,干什么这么早叫我……”
话没说完,半睁的眼睛就又合上了。
“……”
这还是第一次,我看到萧景笙孩子一样,赖床的模样。
心里好气又好笑,我抓了抓他睡得乱蓬蓬的头发,继续叫:“起来啦,真的有人拜访,人家在门外等着你呢。”
“谁?”
他还是没睁眼,从鼻孔里哼着问了一声。
我把那些人的官职报了一遍,说:“全都是国家干部,你还不快点起来迎接?”
萧景笙哼哼笑了笑,“国家干部?他们能让几个毛贼猖狂到这个地步,抢到我的门上来了,让他们等上半天也不算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些人来,是为了昨天那几个歹徒的事。
虽然,当地治安这样差,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但毕竟人家是公职人员。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顺民”,对于穿制服的人,本能地有点怕,于是连忙催促萧景笙:“哎呀,你快起来吧!人家很客气地上门,估计是来道歉的。”
他白了我一眼,似乎笑话我胆子小。但也没说什么,慢吞吞起床穿好了衣服,又对着一面简陋的穿衣镜整理片刻,看我急得快跳脚了才说:“好了,叫他们进来吧。”
“你不和我出去迎人家一下?”
“还要我迎?”他哼了一声,“这些人配么?”
“……”
果然是大老板,口气就是不一样。
没办法,我撇了撇嘴,只好自己出门,把几位请了进来。
进了屋子,我连声道歉,说让人家久等了,他们也连声说着没事。本来我想让他们在外屋椅子上落座,萧景笙却从昨天晚上被抢被砸的那间卧室探出半个身子,“有什么事,几位过来这边谈吧。”
“……”
那间屋子,昨晚上被毁得不成样子。今天早起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叫人家去那边,肯定是故意的!
我有点不安,那几人却是连声答应,跟在萧景笙身后就走进去了。
叹了口气,我也掀开帘子进去,一看,果然是一片狼藉。
敞开的衣柜大门,砸碎的桌子散开一地的碎片,床上皱巴巴的,窗户也在昨天打斗的时候坏掉了,冷风正呼呼地灌进来。
几个人连落座的地方都没有,全干巴巴地站着。萧景笙立在他们对面,笑得很淡,“抱歉,做完被几个梁上君子光顾,家里乱,让各位受委屈了。”
“哪里哪里!”
派出所长带头,连声说:“这里治安不好,是我们工作不到位。昨晚上让萧先生受惊了,那几个歹徒,我们已经按照管理条例拘留,一定会给萧先生一个满意的结果。”
副局长也说:“对,您放心,这件事一定妥善处理。对于这次给您造成的打扰,我们深感抱歉,今天特意来表示歉意。”说着,他看了一眼萧景笙的手臂,脸色微变,“萧先生是昨天伤的?”
“没有,他是之前弄伤的。”
怕萧景笙再给人家什么难堪,我抢着答了。
副局长好像猛地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样喃喃说:“那就好……那就好……”
两位警官身旁,两个西服领导,在他们致歉之后,也相继开了口。
“萧先生,当地民风不好,需要教化。您看……我们的合约,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些,而受到影响啊!”
合约?
什么合约?
偏过头,我好奇地看向萧景笙。
他没看我,只对那位招商局的领导沉声道:“我在贵地投资公司,看中的不仅是当地资源和运输条件,还有民风和治安。如果这两样保证不了,那我无法肯定,我的工厂在这里落成后,能进行良好运转。”
原来,他是打算在这里建工厂。
难怪这些官员们,都对他如此殷勤,出了窃贼,还专门跑到家里来致歉。
局长被他说得垂下头来,另一位镇委书记正要开口,门外一阵车鸣声传来。我正要出去看,赵森带着一头汗水,满脸焦急,已经快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