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但是国外的法律和我们国家不同,这位医生很有人脉,完全可以把这件事解释成医疗事故。如果不是万无一失,人家也不会答应帮这个忙,把自己给赔进去的。”
听他说完,我彻底放了心。
萧景笙这人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想着自己大仇终于得报,我心里正爽。进了电梯,四下里没人,他突然搂住我肩膀,把我困在了怀里。
骤然而来的亲密,让我本能地一挣,他禁锢着我的腰不让我动,弯腰低头,在我耳边呢喃道:“帮你报了大仇,怎么谢谢我?嗯?”
男人说话时喷出来的热气,也钻进我的耳朵里,很痒,一直痒到心尖儿上。
他这暧昧的口气,哪怕什么话都没说,我也忍不住红了脸。
还没出声,他又咬着我的耳朵说:“忍了两天了,都给你攒着,今晚全部还给我。”
“……”
难怪前天昨天,他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有碰我。原来,是等着今天……
一想到今晚可能出现的画面,我已经脸上发热,挣扎想要推开他身体,耳边“叮”的一声,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萧景笙比我反应更快,门一开,他立刻松手放开了我。
我脸上热力没退,心想一定是面红耳赤,所以低着头跟在他旁边。
刚往前走了两步,听到诧异又狐疑的一声,“曾小迪?”
直起脖子一回头,我看到陆母正瞪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我。
脑子里空白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她肯定是来这边看儿子的。又想一想刚刚陆国华的“手术”,心里暗笑,等她看到了,陆国华已经不能算她“儿子”了。
笑意还没从嘴角扯开,陆母已经气势汹汹走了过来,狐疑地扬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
她目光转向萧景笙,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萧景笙却开口,低笑着说:“陆太太,还是先去看看令公子吧。”
陆母脸色一变,血色全无,“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国华在?”
她知道我们和陆国华的关系不共戴天似的,我们的出现,当然让她不安。
我没说话,萧景笙又说:“陆太太还是多关心令公子吧。”
说着,将我肩膀搂住,朝着陆母挑了挑眉梢。
陆母看看他又看看我,突然一转身,加快脚步上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关上,陆母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消失在我的眼前。萧景笙带着我,还要往前走,我却顿住脚步没有动。
“怎么了?”
萧景笙挑眉问。
我盯着电梯门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说:“不然……我们跟上去看看?”
陆母马上要发现,她的宝贝儿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我真不想放过那个画面。
萧景笙是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拍了下我的头顶,“女人,你可真是……越来越坏了。”
我们一对“坏人”,互相对视着,又笑了起来。
我故意问他:“你嫌弃啊?”
他又把我肩膀搂住,带着我向电梯的方向走,“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又上了电梯,去陆国华做手术的那个楼层。
等我们出了电梯,走到那间手术室不远处,人还没看到,就已经听见一声大哭在耳边一下子炸开了。
“你们、你们说什么?!”
哭声是陆母的,她一边哭,一边还粗着嗓子厉声质问着。
一串流利的英文传了出来,是主刀医生对她说:“对不起这位太太,这是我们的医疗事故,对于此,我们将赔偿您的损失。”
一边听着,我们一边已经走到了近前。
陆母满脸涨红,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恶狠狠盯着那医生,却又有点迷茫似的。
我看着她胸脯起伏着不停粗喘,却转头去问一个小护士,“这洋鬼子说什么?!”
呵,原来陆母听不懂英文。
从前我在陆家,她时时处处都装出一副豪门贵妇的模样,好像十分优雅似的。可事实上,陆中不过是个暴发户,她自己更是不学无术,不过一个虚荣的女人而已。
小护士帮她翻译了医生的话,她扑过去抓住医生的衣领,疯狗一样吼道:“你放屁!你……你害了我儿子一辈子!多少钱你也赔不起!”
那医生十分高大孔武,轻轻一甩就甩开了她,抖抖衣领说:“这位太太,医疗事故的发生我们很抱歉。但您这样的暴力行为,我是会报警的。”
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陆母被甩得一个趔趄,旋即又站起来扑上去,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叽里咕噜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管!今天你既然害了我儿子,我、我决不让你好过!”
说着,一弯腰,头顶朝着医生的胯间撞了过去。
立在一旁,我惊得瞪大了眼睛。
早知道陆母是个泼辣粗俗的女人,可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她……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正吸着气摇头,眼角余光一闪,一道寒光已经亮在了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肚皮上一阵刺骨凉意……
本能地低头一看,我见陆母手里攥着一柄带血的手术刀,一半刀身已经捅进了我的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