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颊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中年女人特有的尖厉刺耳的声音,扯着嗓子骂道:“曾小迪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儿子,又害我丈夫!你早晚不得好死!”
本能地捂住半边脸颊,我斜眼一看,正撒泼大骂的人,果然是陆母。
此刻我虽然挨了打,但一想到他那个锒铛入狱的丈夫,还有被掏空的家,嘴角不由自主就弯了起来。
“我说谁这么大力气打我,原来是陆伯母。”
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她打伤的地方,我慢悠悠地说:“伯父已经进去了,国华呢,眼看着一蹶不振的模样。伯母现在可是陆家的顶梁柱,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陆家可真要倒了。”
“你!你个贱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陆母涨红了脸,扑上来还要打我,却被杜瑞从身后抱住了。
“伯母,伯母你冷静一点!”
杜瑞搂住她的腰身,费力地拦住她动作,一边喘息着劝道。
“你别拦我!”陆母怒极,力气也大增,肩膀一甩,竟然把杜瑞一个男人甩了个趔趄。
趁着他松手,她猛地蹿到我身前,我眼前黑影一闪,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倒是听见陆母“嗷”的一声惨叫。
“啊!你……你松手!”
紧紧捏住她手腕的人,是萧景笙。
陆母手腕被他扭住,紧紧攥在头顶,姿势扭曲,叫声惨烈。可他看也不看那老女人一眼,只是关切地望着我,“她打你了?”
脸上的红肿瞒不了人,我点点头,“嗯。”
萧景笙一低头,看向陆母时目光骤然阴鸷起来,“陆太太,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再招惹小迪?嗯?!”
伴着最后那个字的尾音,他一个用力,陆母手腕几乎被对折过去,疼得一脸惨白,连叫都叫不出了。
“萧大哥,你……你先放开她吧!”
刚被甩了个踉跄的杜瑞,这时也站直了,凑过来想劝架。
萧景笙冷声说:“杜瑞,这里不关你的事。”
“这……”他看一眼陆母,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心疼,犹豫着说,“萧大哥,陆伯母毕竟是长辈,你这样……”
“长辈就可以胡作非为?你没看到她把小迪打成什么样?”
他说着话,可手上力道一点没放松,因为我看到陆母一直皱着眉咬着唇,丰厚的下唇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活该。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声。
“伯母是有不对,我代她向小迪道歉可以吗?”
杜瑞皱着眉头,一副诚恳的模样。
这个傻瓜,怎么就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呢?
他……真是杜金翔亲生的吗?
我不心疼陆母,却有点不忍杜瑞难过,也小声劝说:“好了萧景笙,差不多了就放开她吧。”
萧景笙斜睨我一眼,“你让我放开?”
“嗯。”
我点头,见陆母疼得发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又加上一句:“她打了我一耳光,我打还她就是了,不必真的扭断她手腕。”
陆母目光顿时又是一沉,疼得冒汗还要骂我:“曾小迪!你果然是个贱人!你……啊!”
每等她骂完,我已经一扬手,重重的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刻浮起五道红肿的指痕,我盯着那指痕说:“这个耳光,是还你刚才打我的那一个。”
话音不落,我右手落下,左右扬起,在她另外半边脸上又是一下。
陆母被我打得偏过脸去,我缓缓地又说:“这一个耳光,是还你之前打我的。”
“你个贱人!你……啪!”
她只说了几个字,挣扎着要还手,却被萧景笙扭着手腕动弹不得。而我顺势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震得我掌心都有些酸麻了。
这一巴掌下去,她嘴角渗出了血丝,我轻轻替她一擦,哼笑说:“这一个么,是替我爸妈打的。你把他们骗得好苦,差点害我们一家人反目成仇!”
几个耳光下去,陆母垂下了头,一缕头发在她脸前晃荡着,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不挣扎也不叫骂了,死气沉沉缩在那里。
“小迪,够了!”
杜瑞似是看不下去,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腕。
萧景笙目光立刻也跟过来,定格在杜瑞拉着我的那只手上。
“松开她。”
萧景笙沉沉地说。
杜瑞忙又放手,几乎是哀求了,“你们先饶了她吧,算我求你们。”
白皙干净的男孩,长手长脚裹在羽绒服里。因为天冷,鼻头略有点泛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让我想起小时候,邻家那个总缠着我要糖吃的弟弟。
可明明,杜瑞比我还大两岁呢。
略摇了摇头,我赶走这荒谬的想法,嘴里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答应了:“好,今天就放了她。”
我一说话,萧景笙也松了手。
陆母身子软软地要倒,还是杜瑞迅速冲过去,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终于救下陆母后,杜瑞看了看我们两个,动动嘴唇也没说什么,一语不发搀着陆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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