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鼻子一酸,眼泪骤然簌簌落下,落在鬼二的脸上,他先是愣了愣,而后骤然弯眉笑开。
“卿凰……”九翕在她身边蹲下,扶住她不停颤抖的双肩,后面的话全都被堵在喉间。蓦地,夜卿凰用力挣脱九翕,骤然站起身面向那黑衣男子,扬手一撒,两把银针朝着黑衣男子打去,而后在他挥掌挡下银针的瞬间,手指从右侧的耳坠上轻轻一划,花瓣
状的坠子落下,被她以全部的内力打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对于她打出的银针似是有些惊愕,略有失神,便也就是这么一个失神的瞬间,那枚花瓣状的坠子伴随着疾速的劲道到了身前,打在他身上,更令他惊讶的是,那
坠子并未就此停下,而是硬生生地穿透他的衣衫,一半刺入体内,他这才感觉到,那坠子的一面竟带着一圈细小的利齿。
随从骤然一惊,一把将他扶住,低呼一声:“公子!”
黑衣男子定定地看了轻纱覆面的夜卿凰一眼,眯了眯眼睛,眉峰紧蹙,轻声道:“撤。”
闻声,随从不敢多言,立刻下令撤退,夜卿凰见状,哪里能忍,抬脚就要追去,却被九翕伸手拉住,而后便听鬼四一声痛呼:“二哥!”夜卿凰脚步骤然一滞,定在原地,浑身颤抖地越发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抬起一只手,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底锥心的痛一阵阵地传遍全
身,末了,她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缓缓滑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清风阁上,鬼四定定看着正盘腿坐在鬼二墓前的夜卿凰,眼底的悲色无处躲藏。“属下记得,那是属下认识副阁这些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她哭得那么伤心,自从二哥死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天天待在步落峰了。”鬼四说
着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九翕不知何时回到了总坛,此时正与鬼四一起站在清风阁后窗前,目光静静地落在夜卿凰身上,看着她有些朦胧的眼神,微微眯起眼睛。
“人这一生免不了要面对生死离别,这一步她迟早要走,这个坎儿也迟早都要跨过,当年是鬼二,今后还有我们所有人,终有一天,我也会离开她。”鬼四轻叹一声,点点头,“属下明白,属下只是觉得副阁这个样子,让人看了怪难受的。她以前那么鬼灵开朗,现在虽然依旧嘴不饶人,偶尔还会折腾折腾属下,可是属下
知道,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副阁了,现在的她聪明镇定,身手了得,再也没有人能轻易伤得了她。”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看着九翕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其实属下知道,那次在禹城,副阁会前来相救,与二哥的事有一定的关系。二哥死后,副阁在他墓前发过誓,一定
会拼尽全力保护凤兮阁的人,再也不让别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也就是从那之后,副阁便回了须弥山庄,终日除了研究医术,就是勤习功法……”
九翕眸色微凝,侧身看着鬼四一眼,低声道:“你先下去吧,我陪着她待一会儿。”
鬼四了然,点点头退下。
九翕纵身掠下清风阁,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旁,挨着她蹲下,拿起碑前的那壶酒洒下一片,而后自己喝了两口,“今日怎会想起到这儿来?”
夜卿凰侧身瞥了他一眼,笑意清凉,“来看看鬼二,顺便告诫一下自己,莫要忘了这个仇。”
闻言,九翕眸子一缩,“还念着这件事?”
“念着,要一辈子念着,永远都不能忘。”夜卿凰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墓碑,“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出当年害死鬼二的那个人,亲手杀了他,为鬼二报仇。”
“你找到了吗?”
“还没有。”夜卿凰摇摇头,“不过,离真凶应该不远了。”
九翕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以目光相询。夜卿凰沉了眸色,“当年那人既是能以掌风震裂鬼二的五脏六腑,其内息与功法必然非常人所能及,可是那人年纪却不大,与你相仿,整个九冥之中年纪轻轻、身手却如此
了得之人并不多,而会使用锁云掌的就只有祈璃皇族,如此,想要找到那个人,并不难。”
九翕显然有些惊愕,“你已经知道了?”夜卿凰轻笑,仰头喝了几口酒,却不知何时,酒已经没了,她一愣又一笑,摇摇头道:“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这些,就是怕我去查那个人,因为你早就知道那人来历不凡,
你是怕我惹上麻烦,是不是?”九翕道:“祈璃皇族的所有人自幼便学习上乘心法,甚至有传闻,这么多年传下来,但凡是祈璃皇族血脉,从一出生,体内就有心法随生而来,所以年纪轻轻便武功不凡,
这并不奇怪,他们也不是寻常人所能伤得了的。”“可是,当年那个人却被我伤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