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面说得那么长一大串沈瑨珩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心性清傲如沈瑨珩,素来也不曾把这些蝇营狗苟放在眼里,直到最后一句话传进耳朵里,他才微微动了动眉峰。这件事他早已有所察觉,尤其是卿凰进宫辨识迷香的那天,沈熠看到冉霁怀的时候,似乎愣了愣,连那天是冉霁怀当值都不知晓,可是元寒的影子却每天都在宫里宫外的
晃。如今京都卫大统领一职空悬已久,早有朝臣上奏请沈熠尽快定夺人选,也好让十二卫以及里里外外的一众京中守卫有个统领之人,不必像如今这般,凡事都要由沈熠亲自经手,浪费时间不说,更浪费精力,有了京都卫大统领便可解决因沈熠龙体抱恙、不见朝臣、或是不在京中时,京都卫的一应大小事务都得暂搁的麻烦,而这个京都卫大
统领的人选极有可能出自十二卫大将军中的一个。
若是任由元寒这么猖狂下去,万一到时候沈熠真的将大统领一职交到他手中,那京中重卫这一块他们便失了优势。
想到这里,他微微颔首,“放心,元寒那边本王自会盯着。”
听他应声,陈期的心总算是了放下了大半,顿了顿又道:“至于矅王那边……王爷可还记得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一直有对王爷不利的证据被送到圣上面前?”
见沈熠点头,他继续道:“只怕王爷怎么也想不到,传出消息的是闫家的人。”
“闫家?”“不仅如此,还有那对镯子……”陈期握着自己的手腕比划了一下,“属下查过了,那对玉镯根本就不是焦光送给玉香的,那对镯子是三个多月前新打的,而前去打镯子的人
也是闫家的人。”
闻言,沈瑨珩的眼神不由越来越冷,“闫家……那可是矅王坚实的后盾。”陈期道:“闫家的人打了镯子,以矅王的名义送给玉香,收买玉香为他们做事,只怕连玉香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迷香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奇怪的是,玉香死后,找到那对镯
子藏起来的人不是矅王,竟然是焦光,这……这属下怎么也想不明白,焦光为何要这么做?以他的性格,就算他尚未婚娶,也不可能会喜欢玉香这样的。”
“他自然不可能喜欢玉香,这不过就是个托辞,真正要藏起那对镯子的人也不是焦光。”
陈期不由狠狠皱了皱眉,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那……是谁?”
是谁?
沈瑨珩笑得冷冽,一下一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没有回答陈期,陈期却能清楚地察觉到沈瑨珩的情绪有变,越来越冷。“矅王……”过了许久,他终究轻轻出声,将“矅王”二字反反复复念叨了好几遍,复又垂首一笑,“这么多年,本王看得最错的人,就是他了。买通宫女陷害自己的兄长有断
袖之癖,趁机将矛头与嫌疑移到本王身上,若是此计成功,便可一石二鸟,将太子与本王一并除去……”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却让他心下更冷,等他和沈君珞全都被除去之后,那沈氏兄弟中之长者,便是他矅王。
看似一场复杂错综、毫无头绪的阴谋与过程,归根结底,其目的却又如此简单——皇位。
身在帝王之家,虽然早已知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却没想到第一个动手的人竟会是沈千矅,而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人,便是沈君珞与他沈瑨珩。
“好计谋!”他沉喝一声,双拳骤然握紧,“他那番坦然自若、一无所求、上孝下恭的模样当真是骗过了所有人。”
陈期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小声问道:“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瑨珩略一沉吟,道:“盯死矅王府。”
陈期一愣,“就……这样?”
沈幽珏道:“若有什么细致的行动,本王自会告诉你,眼下你要做的就是盯死矅王,本王始终相信,人非圣贤,不可能永远都不犯错。”听他这么一说,陈期顿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属下明白了,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找到矅王的致命弱点。”他边说边偷偷看了看沈瑨珩的脸色,见他脸色有所好转,这才继续道:“只是可惜了那对镯子,若是当初我们一早就知道真相,在圣上面前揭露出来,矅王殿下此时只怕已经沦为阶下囚……王爷,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
着矅王事不关己地潇洒快活?”
“不然呢?”沈瑨珩睇了他一眼。
“现在我们有证据在手,完全可以向圣上告发……”
“陈期,你还没有明白,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其实一切结果早就已经在一些人的预料和掌控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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