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她,而是转了话题道:“当初在西岭的时候来不及挑选,只能随意给你找了一支发簪,这一支算是补给你的。”
夜卿凰嘴角眼底都有遮掩不住的笑意,将那支青髓玉发簪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而后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收敛笑意向九翕看去。
如此说来,当初禹城一别之后,他便去了青髓?
“怎么了?”见她突然变了脸色,九翕出声问道。
“没什么。”夜卿凰摇摇头,将发簪收起来,“你这次回京,打算待多久?”
九翕闻言不由轻笑,“舍不得我离开?”
夜卿凰想也不想便应道:“是。”九翕显然愣了愣,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回答,想了想,轻叹一声,伸手抚着她的发丝,“还有两个多月便是年关了,我要再出一趟远门,来回可能要一个多月,不过你放
心,我一定会在过年之前赶回来,陪你一起过年,如何?”
夜卿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这么定定看着他,想要通过他的眼睛看透些什么,可惜她看不透,就算她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她也看不到眼前这个人。
“九翕……”她的声音很低,细若蚊音,“也许我并不适合当凤兮阁的副阁。”
“为何?”
“我心中没有仁善大义,眼中只有敌人,你把凤兮阁交给我,我却用他们来打探消息,报一己私仇。”
“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的仇便是凤兮阁的仇。”
“就算,我以凤兮阁之力插手朝堂之事,你也不会生我的气吗?”
九翕道:“我说过,凤兮阁是为了你而存在。”
看着他认真肃然的眸子,夜卿凰只觉心口一阵酸涩,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过几日,走之前我会派人去告诉你。”
夜卿凰点点头,“好,那便过几日再见。”说罢,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九翕跟着起身,在身后问道:“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夜卿凰道:“夜南乔,原本是个小乞丐,我在南桥捡到他的。”
甫一听到“夜南乔”这个名字,九翕就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想了想,终是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道:“是个可塑之才,好好培养。”
夜卿凰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款步出了门去。
如九翕所料,第二天一早,告示便贴满了大街小巷,这桩前后折腾了数月的太子断袖一事终于以焦光的畏罪自尽结束。
一场大雨连着一场大雪,回宴城气候越来越冷,却因着京都繁华,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减少多少。再次踏进这个宫门,夜卿凰心中纵有百般不悦,却也不能说出来,若说此次进宫唯一能让她挑起一些兴致与期待的,大抵就是这一世洗清冤名的沈君珞,她有些好奇,他
要与她谈些什么。
“夜姑娘?”刚要放下车帘,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夜卿凰循声望去,只见沈凌清正策马不紧不慢地踱着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迟疑一番,她下了马车,沈凌清也翻身下马,将马缰交到宫人手中,与她并肩步行。“这次的事真的要好好谢一谢夜姑娘,我知道,如果没有夜姑娘从中暗中相助,这件事那么快解决。”沈凌清说着对着夜卿凰欠了欠身,夜卿凰连忙一把将他拉住,摆手道
:“你这是要折煞我?”
沈凌清笑了两声,回身冲着身后的人摆摆手,“不管怎样,我沈凌清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听这意思,他还记着在西岭的事。
夜卿凰摇摇头,“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就是替你查验了一下那个迷香。”
沈凌清边笑边摇头,却并不与她争执,“总之,至少最终的结果是父皇想要看到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父皇认可了、接受了,这件事才算是圆满。”
夜卿凰抿了抿唇,很识趣地没有接话,她看得出来沈凌清似乎有话要问,只是还在犹豫。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夜姑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还望夜姑娘能如实相告。”
“清王殿下尽管问。”“我想知道三哥宫里那个迷香……我知道那迷香是从青髓传来的,近来我也派人去打听了,似乎……似乎并非所有人都能拿得到,你可知究竟是哪些人有可能得到这个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