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疲惫的坐在慈安宫正殿的罗汉榻上,托着腮揉了揉眉心,刚喝了几口茶,随着通传声落下,慕君庭步伐生风的走了进来。
大殿中宫人跪倒一片,高呼“参见陛下”。
太后坐直身,不冷不淡的瞧着他,问:“皇帝赶得这么急来慈安宫,是要给哀家请安吗?”
慕君庭俯首行礼,沉着眉开门见山:“儿臣来此,是想请母后放了宋莲落。”
“放了她?”
太后轻笑一声,掀了掀茶盖:“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你做出的糊涂事!哀家一直将你视如己出,你怎可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性命!你是天下之主,哀家身为你的母后,受先帝重托,决不能由着你任性!”
慕君庭面不改色,“朕别无所求,只求母后把落儿还给朕。若是母后不允,朕便自己找。”
“那哀家就告诉你,就算你找到她,她也活不成。苏氏一门世代忠烈,你总要给苏家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只能是宋莲落的命!”
“母后想要的,恐怕不只是宋莲落的命吧!”
慕君庭眼眸幽深冷冽,看着太后雍容高贵的面容:“可朕如今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太子,不会被任何人所掌控。谁若再欺骗她,朕定要骗她之人付出代价;谁若敢伤她,朕定要伤她之人十倍偿还;谁若要她死,那就先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
“慕君庭!”太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你别忘了,若不是哀家,你怎么可能做的了这个皇帝。”
“你真以为,我会在乎这个皇位?”
慕君庭转身朝外走,背影冷冽桀骜:“若是落儿不在了,朕这个皇位,谁想要,都随便拿去。”
太后颓然跌坐在罗汉榻上,气的手指不停颤抖,脸色也微微发白。
眼底,也透出一抹苍凉无力。
慕君庭从来不是她亲生的,她拼了命的想要控制他,但眼前的青年,心机却深沉的让她如何也琢磨不透,也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
如今,她才真正感觉到力不从心。可让要让她就此放弃掌控,她绝不甘心!
走出慈安宫正殿,石英已经等候在门口,压低声音道:“陛下,刚才奴才已经查看过,若是不出差错,宋娘娘应该就在暗室。”
“太后的手段,落儿如今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慕君庭心口一阵紧抽,转身迈步走至暗室门口,“砰嗵”一声,重重将门踹开。
正在挥舞着鞭子和拶刑夹,狠力的抽打夹手指。甚至有一人正举着烫红的烙铁,正朝宋莲落的半边脸靠近。
宋莲落已经痛的彻底昏死,浑身上下布满斑驳的血迹,后背之上血肉模糊,唇角挂着浑浊的血丝,衣裳破烂,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慕君庭心口剧烈的抽搐,一脚将拿着烙铁的宫人踹倒在地,隐忍着愤怒道:“朕既然亲眼看到,你们应当知道后果。”
所有人都惊惶失措的丢下刑具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们都是奉太后之命办事……”
慕君庭仿似没听见,快速走到宋莲落面前,将绳子解开,小心的将她抱在怀中,薄唇在她冰冷的脸上轻轻擦过,柔声低语:“落儿,朕带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