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说的不对?”易航见苑璟转过身继续朝暗道尽头走去,赶紧追了上去。
“对,你说的都对了。”苑璟不爽道。“你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我不就只有做好带路的工作?”
易航听着这傲娇的声音,不禁在心里苦笑一声——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啊。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尽头。
易航垂着目光,在心里暗自计算着,按步伐来算,他们应该完全走到山的内部了。
苑璟的手在黑暗的石壁上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摸到了一个类似机关的东西,只听她咔嚓一下按了下去,石门就转动了过来。
石门外,是一个大的无法形容的密闭空间。
“到了。”苑璟走进去,熄掉了手上的灯,而光却没有因此消失。
原来,空间内的石壁上镶嵌着一颗颗仿佛星辰一般的绿色翡翠,它们就像是从石壁里生长出来的一样,绿色的荧光连接起来,点亮了整个洞穴。
“这就是我们的巫墓了。”苑璟走上前,环视了一周。
易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石壁上插着很多细长的木棍,而有的木棍上,摆放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材,而有的却没有。
“那个位置,是我阿爹的。”苑璟指着一个空处说道。
接着她的手向下移了一个位置,语气也变得软弱,“那个位置……是我的。”
如果按照香爹的意思,苑璟就是下一个寨主,也就是慕西江苗寨的巫后。
“怎么样,这里很壮观吧。”苑璟为了不让易航接她的话,从而换了一种欢快的语气,像是在等待易航的夸奖。
“是,这个地方确实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古迹了。”易航点头道。
“你知道吗?”苑璟望着那些发着光的石壁入了神,空灵的声音回荡开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接替我阿爹的位置,从他手里接下整个苗寨,为此,阿爹和阿妈没少对我说教,并且还逼我学习各种巫术,但我都不依。”
苑璟的眼眶变得红润起来,但她为了不让易航看到,刻意背过了身,“但其实我并不是在逃避责任,说真的,我不讨厌苗巫的身份,我也不怕背负起寨主的责任,可我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长大,该读书就读书,该恋爱就恋爱,等到了适当的时候,再让我来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从五岁开始……”苑璟用手指在洞内转了一圈,嘲笑道:“就知道了这些东西。”
苑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这个动作,仿佛一根坚硬的钢针,深深扎入易航的心里。他从没想过那个外表看起来活泼,顽皮,甚至是有一点疯狂的苑璟,内心会一直承受着这么重的东西。
他走上前,一把抱住她。
但苑璟就是苑璟,她在易航的怀里只逗留了三秒,就粗鲁地推开了他,带着泪笑道:“还是别抱了,一会儿把鼻涕弄到你这件衣服上,我阿妈非骂死我不可。”
“我会陪着你。”
易航不知道怎么安慰苑璟,但他能说的,就是这么五个字。
听着易航这么说,苑璟忽然喜极而泣,轻轻用粉拳敲了敲他的胸膛,“得了,我是带你来看好东西的,怎么说起情话来了,这么肉麻,一点不像你。”
苑璟擦掉泪,走到石壁的一块隐蔽之处,原来在那里,藏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穴。
苑璟将手伸进去,摸了一会儿,从里面取出一卷羊皮。
“你过来看。”苑璟朝易航招了招手。
易航走过去,借着那微弱的绿光,只能从上面看到一些奇怪的图案。
但是图案的刻印非常之多,想来,这应该是一本巫族人所写的咒语书。
不过,易航虽然看不懂图案,但还是从这几个似曾相识的图案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几个图案,和先前他给苑璟看的一个咒语很像。
那是易航的母亲施在他身上的隐身咒。
“你也看出来了吧。”苑璟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图案,“这个图案代表的是我们巫族里最神圣的十种能力——言灵十巫阵里的圣洁,在你给我看过的那个咒语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见易航还在沉思着,苑璟只好继续指点他,“你母亲留下来的那个咒语虽然形式上是皇巫一脉的施咒方式,但我想,那个咒语应该她从别的咒语里截取了精华部分,再混合了皇巫的咒语创造得来。”
苑璟的手在羊皮上画了个圈,看样子是圈出了一个咒语的记录范围,“而这个咒语的创始人,是我阿爹。”
“所以,我肯定我阿爹,认识你的母亲。”
幽光中,苑璟目视着易航,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