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廷哥儿所料,庄婉仪的病的确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母子两个再见面的时候,虽有些生分,面上的礼数还是周到的。
只是彼此心里都知道,隔着真相那一层纱,他们之间终究是回不到从前的母子情深了。
尤其是庄婉仪。
她从前看廷哥儿,是一个少年早慧的孩子,文采卓著。
可少年的心性始终没有改变,还是一个天真善良,保有赤子之心的人。
如今,却觉得他那一双眼睛里,都是自己看不懂的神采。
令人生寒。
两人不过说了几句客套话,廷哥儿打量她的面色,便站起了身来。
“母亲好生歇息,廷哥儿过几日再来探望。”
他在纸上如是写着,庄婉仪轻轻一点头。
她知道,廷哥儿是不会再来的。
就像廷哥儿知道,她并不洗碗自己常来那样。
临走出房门,他忽然身形一顿,颀长瘦削的身姿似一杆翠竹。
刚刚长成,有些挺拔的气势,终是稍显稚嫩。
他转过身来,又在纸上写道:“既然母亲的病已经好了,这几日天气也晴朗了些。我打算派人到庄府同亦谐舅舅商量,恢复到相府读书的日程,以免误了学业。”
庄婉仪心中一惊。
想到商不换对她的警告,她不免有些犹豫。
虽然她没有把廷哥儿的真实身份告诉商不换,可这不代表,以他的聪明查不出来。
更何况,早在自己有所疑心之前,他就已经怀疑廷哥儿了。
她有些担心。
“如今天气还冷,你身子一向也不好,这读书的事,不如……”
话说了一半,她到底还是刹住了话头。
“罢了,你去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有些事情,不是一味缩在将军府里,就足可以避免的。
他毕竟不单纯是廷哥儿,自己也未必管得了这许多。
廷哥儿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她目光中的担忧和无奈尽收眼底。
他很想说一句,放心。
最后还是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行了个礼便走出了杏林院。
……
“什么?我姐姐的病好啦?”
庄亦谐听见廷哥儿派人传的话,高兴得什么似的。
“替我谢谢你们家廷哥儿,有劳他想着,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我了,我没错认他这个兄弟!”
来报信的小厮嘴角微微抽搐。
兄弟?
明明是舅甥,这不是错了辈分了嘛……
看着这位庄公子开朗不羁的模样,他又把心中的话咽了回去。
“是,奴才一定替公子带到。对了,我们哥儿说,三奶奶的病已经好了,他也放心了。想来庄公子也该放心了,不如商量个时间,一同回相府读书去吧?”
庄亦谐一愣,差点都忘了这茬。
他近来光是操心庄婉仪这病了,庄景行夫妇也十分担忧,都忘了催促他回去读书。
而今庄婉仪已经无碍,的确是该干正经事了。
“还商量什么?今日已经晚了,稍后我派人去同商大哥说一声,若是商大哥方便的话,明日便可回去读书了。”
那小厮忙拱手道:“那还请庄公子问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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