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把热好的鸡汤送到门前,特意叮嘱周念平端给楚云生。
“肯定是学习太用功才病倒的。”阿姨不放心地往房间里看。
楚云生立刻尽职尽责地歪在床上装病。
“唉,父母还不关心。”阿姨更心疼了,“念平,你可千万别欺负人家。”
周念平听得头皮发麻,端着鸡汤忙不迭地送到床边:“自己喝,别洒到我床上。”
“我们今晚怎么睡?”楚云生接过汤,小心翼翼地坐起身,轻轻把汤面上的油吹开,“我来得急,没带衣服。”
感情为了一本《王后雄学案》连换洗的衣服都不带就来了。
周念平不懂好学生的脑回路:“什么都不带,你也敢来?”
“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会记得的。”
“没有下次。”他头疼。
楚云生好脾气地笑笑,捧着汤碗眯了眯眼睛:“我的学案到底是怎么到你那儿的?”
楚大学霸有些困惑:“我问过班上的同学,你没来过一班找我。”意思是他不可能亲自去拿《王后雄学案》。
“其实吧……”说起学案,周念平的神情不自然起来,他好巧不巧重生到拿到学案的时间点上,有苦说不出,“有人帮我拿的。”说到最后还是含糊其辞。
选择隐瞒不是因为周念平觉得二狗做得对,他只是觉得出卖兄弟不好,尤其是在出卖对象是楚云生的情况下。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念平回头,发现楚大学霸端着空碗从床上下来了,像是放弃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当楚云生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忽然说:“是苟力吧?”
他愣了愣:“你认识苟力?”
“听过。”楚云生勾起了唇角。
周念平转念一想,他们这些差生在所有老师嘴里都是反面教材,人家不知道才奇怪呢,所以也没继续接话,毕竟再说二狗贿赂一班同学的事儿就兜不住了。
卧室的门打开又合上,很快客厅里传来楚云生和阿姨的对话声,有礼有节,怪不得着长辈的喜欢。周念平坐在书桌前摊开习题集,先写物理作业,碰到不会的就拿出笔记看看,等楚云生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已经做了大半了。
楚云生捧着一套睡衣和洗漱用品,走到周念平身后默不作声地看了半晌:“第三题,第四题还有第八题写错了。”
周念平早就知道楚大学霸回来,他捏着中性笔,强忍不满回去重算对方提到的题目,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算错了。
“第二个公式少了一个g。”楚云生伸手拿起笔,弯腰凑到周念平身旁,“应该这样算。”
潇洒的字迹出现在草稿纸上,周念平不由自主地向旁边靠了靠,躲避徘徊在耳旁的灼热呼吸,可楚云生像是在故意逗他,周念平越是躲,楚大学霸的腰弯得更低,从身后看简直像是趴在他背上。
“你……!”
“你看看,按照这个公式算,得到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答案。”楚云生忽而起身,在周念平濒临爆发的边缘撂下笔,“第八题也是一个道理。”
喷涌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他别扭地低下头,对照着楚云生给的公式涂涂改改,最后终于得到了正确答案。不谈楚云生的人品到底如何,在学习上周念平是心服口服的。
“你明天还值日吗?”
周念平沉默了会儿,缓缓点头:“嗯,我们班的流动红旗丢了。”
楚云生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轻声问:“因为你?”
“二狗说是因为我。”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是车轮卡在白线外了。”
“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车位。”
周念平终于改完了所有的错误答案,他把练习册随手丢在书包里:“管他呢,多大点事,值日就值日吧。”
因为有楚云生看着叔叔阿姨,周念平放学后已经不急着回家,所以对整理车位没有那么排斥了。但是他身后的楚云生却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