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平静时,那浅纹加上幽幽眼神,除了三分冰冷,还有七分忧郁。
他本来眼珠就黑,瞳孔幽深幽深的,加上这种要命的忧郁,那双眼就像无底漩涡,看久了会把人吸进去。
白予先侧过脸看向外头。
言琢往下挪了挪目光,看见他线条利落的下巴,胡茬打理得很干净,还有脖子上凸起的喉结。
那喉结忽上下动了动。
外头的声音更近了,已经走到假山外。
除了芝芝,还有一把男声传进来。
“高急几?”是阿邝。
芝芝笑得打跌,“是高芝紫,芝麻的芝,紫色的紫!你再说一遍?必须学会!”
阿邝舌头都要打结了,“高子子?”
“哎哟我的娘呀,哈哈哈哈,太好玩了!”芝芝狂笑,“你再念一遍?”
“高侄几?”阿邝只觉要了老命,这都取的什么名儿!
芝芝还觉不过瘾,继续逗他,“你说说看:我是男人。”
阿邝很想抗议,他堂堂金牌侍卫不是用来供小娘子取乐的!
可他现在的定位是随从加车夫……只好捋捋舌头:“我西狼人。”
“哈哈哈哈!”芝芝的爆笑声逐渐远去。
言琢本来还有些气,被阿邝最后一句“我西狼人”成功逗破功,“噗”一声笑弯了眉眼。
白予微转目,被那笑闪了眼,刚才臂弯间残留的那丝丝柔软触感又来了,撩得他心痒痒。
言琢见他也跟着笑,立即收了笑,冷面道:“让开!”
白予退开一些。
言琢跳下石头,“以后能不能别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交易?”
白予背起手,又皱眉,眉心川字更明显:“屋顶你也不乐意,这儿你也不乐意,下回你选地方总行吧!还有,我觉得需要说明一下,我就算偶尔碰到你也是形势所迫,正好说明我没将你当女子,你别多想。”
言琢心底翻白眼,虚伪!
一伸手,“信给我。”
白予手里捏着信,冷冷道:“交易还没完。”
言琢挑眉,这人脑子还挺清醒。
她想想,捡着无关紧要的说:“很简单,你知道我不是何言琢。我本人和方神医是旧识,和我通信的人是我义兄,方神医暂时与他在一起。
“我不仅让方神医来给三郎看病,也让义兄帮忙找了人手来助白大郎。你放心,我对白家和你一样,绝无恶意。”
白予将信递到她手边,“既然是同条战线,那是不是可以再多说一些?”
言琢一把拿过信,转身往外走,一面拆一面回答:“交易到此为止,若还想问,便拿能让我心动的货来。”
她还是不太信一个带着面具出没的人。
来到假山洞外,白予见她捂着信一脸警惕的模样,淡淡道:“我也走了。”
说完闪身转过弯就不见了。
言琢看了看他拐角的地方,松一口气,迅速展开信笺。
她没有骗白予,她此前的那封信是写给义兄陈三河的,这信自然也是他的回信。
而陈三河其人,正是如今活跃在皖南浙西一带打着复吴旗号的义军首领,手下有儿郎十万之众。
这支义军也是与大周军可堪一战的最有力的威胁。